姜姜小心翼翼端过一杯茶,这茶的温度她试了,绝对不会烫伤人。
申屠稳又坐在书案前开始看书了,姜姜挪着小碎步蹭过去,到跟前说了一句:“王爷请用茶。”
申屠稳眼睛看着书,一边伸手去接。姜姜咬了咬下唇,故意把茶盏斜着递过去。
哗啦一声,一碗茶都泼到了申屠稳身上,正正好好把他胸前的衣襟给弄湿了。
“奴婢实在是太蠢了,”姜姜假装吓得要死:“请王爷息怒!”
“我生气了吗?”申屠稳看着跪在一旁的姜姜,这小孽障怎么到了这来每天都像避猫鼠一样?自己明明对他已经宽容的不能再宽容了好吗?
“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跟奴婢计较,”姜姜的头伏得低低的,死活不肯抬起来:“奴婢下次一定小心。”
申屠稳正要说话,冰露在外面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就知道是姜姜闯了祸,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走上来收拾。
“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叫你来伺候王爷,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冰露当然不高兴,这新来的丫鬟看着聪明伶俐,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多亏这茶不热,否则烫伤了王爷可怎么好?”冰露是一心护主,自然要忍不住埋怨姜姜。
可姜姜是另有目的,急忙拿出补过的决心来,向申屠稳说道:“王爷,您的衣裳都湿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申屠稳一听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这小东西并非是一味的害怕自己,如今看来,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亲近了呢!
申屠稳刚要开口说话,冰露却先开了口:“你可得了,倒杯茶都能弄洒,还能放心让你伺候王爷更衣吗?你赶紧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了,再把王爷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浣锦房去。”
冰露对姜姜虽然不满,却也知道王爷对她似乎很是看重,所以也不敢随口就处罚她,可让贴身伺候王爷的事,冰露可是不敢放心让她去做了。
姜姜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开口反驳她,不敢把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那样无疑是非常愚蠢的。
“新来的难免手生,”申屠稳这话既是对姜姜说,也是对冰露说:“以后凡事小心些就好了。”
王爷都发话了,冰露哪里还敢再责备姜姜呢?姜姜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自己今天是不会受到责罚了。
可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呀,她想看看昭靖王爷胸前有没有小乌龟。不然她干嘛好端端的泼湿他的衣服?
可眼下这情形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能另想办法了。
姜姜慢吞吞地擦干净了书案上的水渍,这是冰露已经从屏风后头把申屠稳换下的湿衣服拿了出来。
“唉!”姜姜在心里叹息着,不很情愿的抱起衣服,送去了浣锦房,也就是专门给申屠稳洗衣服的地方。
浣锦房的掌事沈六姑,年纪已经五十出头,比刘五娘的年纪还要大些,也是昭靖王府的老人了。
见姜姜抱着王爷的衣服过来,猜度着她应该就是最近到王爷身边去伺候的大丫鬟。
关于姜姜的事之前她也有听闻,浣锦房虽然在后院,可姜姜的事情传的那么厉害,她想不知道也难。
沈六姑一把年纪可没活到狗身上去,早就咂摸出点味道来了。看来这新来的丫鬟是得了王爷的宠,否则哪容得她这么坏规矩?
所以一见姜姜到了,赶紧迎上去笑容满面的招呼道:“姑娘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去办就成,这么老远的路,姑娘小心脚疼。”
她这说的完全是客气话,姜姜自然听得出来。不过既然是客气话,自然不必当真的。
“姑姑好,这是王爷的衣服,沾上了茶水,不知道能不能洗得干净?”姜姜说着把衣服递了过去。
“姑娘放心,一准洗得像新的一样。”沈六姑把衣服接过来,对姜姜说:“这茶渍是极容易洗干净,况且是新粘上的。”
“那就有劳姑姑了,”姜姜笑着道谢:“等什么时候洗好了,我再来取。”
“不敢劳动姑娘,”沈六姑笑着说:“我们这里自有跑腿的丫鬟,绝耽误不了事。倒是姑娘头次来,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前儿有几个丫头学着绣帕子,我见她们有一两幅绣的还好,姑娘若不嫌弃,挑两个拿去玩儿吧!也算是赏我们个脸。”
“瞧姑姑这话说的,”姜姜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有意要和自己交好,拒之不恭,于是便亲热地拉住沈六姑的手说:“您老不跟我见外,我难道那么不懂事吗?东西虽小,难得姑姑有心。这也就是您送我,别人若给,我还不敢接呢!怕人家以为我贪小便宜。”
“哎哟哟,谁那么没见识,敢说姑娘贪图小意儿?您这是明理,知道我老婆子的一片心。”沈六姑拍手打掌地说:“既这么着,姑娘随我进来。难得咱们头回见就这么亲近,真是前世的缘分。”
姜姜微笑着跟在沈六姑身后,进了里间,绣架上果真搭着十几幅手帕,都绣了各式的花样。
这浆洗房自然主管的是洗衣,和绣坊不同。但大户人家负责洗衣的仆妇丫头们也得会绣活才行。
别的不说,家主的衣裳多是绫罗绸缎上绣了花的,万一不小心洗坏了,难不成还去请人家绣坊的人帮忙吗?
即便是去求人家,也未必答应,这是闯祸的事,谁肯招揽?
因此那些负责浆洗的下人们久而久之也就精于此了,毕竟古代的女子本来就自幼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