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孟之玫的身子灵活了许多,也到了该拆纱布的日子。
南宫岑坐在床榻前,地上的白色纱布有些凌乱的躺着。孟之玫扯过一边的褥子,随着白发男子解纱布的方位,将暴露的肌肤裹上,直到最后,只露出脖子以上部位。
南宫岑见状,温和一笑。“不必遮,作为一名大夫,你大可不必介意这些。”
“我哪里遮了,我是……我是冷!”孟之玫撇过脸,一副不肯认输的表情。
南宫岑摇摇头,眸中带柔的望着她。“接下来,我可要拆开你脸上的纱布了,做好心理准备。”
孟之玫一双手在被窝里顿住,摸着还未被捂热的褥子,眼神有些涣散。龇牙咧嘴道:“也是,那幅画我可是见过的,上面的美人儿可比我原先要漂亮百倍,是得做好成为一个顶级美女的心理准备。”
“你就不担忧我会失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为你修颜时,你可是不老实的很。若是留下一道疤痕,万万不可找我的不是。”南宫岑一边搭腔,一边动作轻柔的一层层拆着纱布。
孟之玫想反驳,却终是张了张嘴,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少顷,纱布尽拆,南宫岑捏着纱布的指尖顿在孟之玫耳后。眸中带着太阳初升般的光芒,温暖而灿亮。
“是不是留了很长一道疤?”孟之玫见状蹙眉,急急问道。
南宫岑回过神来,目光恢复往日的柔和,伸手取过一个小铜镜递给她。暖暖道:“你自己看看。”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孟之玫形容不出来。说她美若天仙,却总觉得眉间带着一丝凡尘的情怨;说她温柔娇媚。却有一双泛着倔强刚毅光芒的杏眸;说她明艳动人,却肤如白玉,唇瓣轻抿时。雅致清纯。
就这样,榻上的孟之玫裹着褥子对镜自览。对面的南宫岑却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她。心中何其复杂。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心,在修补面容时,竭尽全力抹掉她以前的面容。
“祸害!祸害啊!”南宫岑低语,将地上的纱布拾起,一一放入筐内。
孟之玫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甚至欣然接受这样的评价。得意道:“祸害又如何。也不是谁人都有这种魅力的。有了这张皮相,往后做事情怕是会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孟之玫抱着镜子东倒西歪的笑了起来。
南宫岑回转身,本欲说些什么,却在望见孟之玫笑脸时,再也转不过头去。
那样的笑容鲜少,却又在每个沉沉黑夜中出现在他的梦里。即便她改变了面容,不再是那一脸沉冷淡漠,或者浅笑的不痛不痒模样。神韵却与以前无差。特别是那一双笑得弯弯的杏眸,长睫颤颤。美不可言。她唇角上扬,露出洁白如瓷的牙齿,浅浅的梨涡。带着不可亵玩的纯粹美好。
那样的笑脸,南宫岑从未见过,无论是在别的女子身上,还是在以往的孟之玫面上,他都未曾见过笑得这般灿烂,光芒万丈的女子。
在每个无法入眠的黑夜里,他也只是想象过,她放声大笑,不遮不掩是何等模样。竟不料。而今见到,竟比他想象中还要魅惑动人。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岑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退出房间。
见门被轻轻关上。孟之玫缓缓坐起身来,脸上烂漫的笑容渐渐消散,徒留下一脸的悲怆淡漠。
……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无论是闲暇还是忙碌,白昼黑夜交替下,总是一天又一天的逝去。孟之玫一身的伤已然大好,面容的恢复也已经到了可以随便揉捏的程度。
有时候,孟之玫会偶尔感叹。若是作为二十一世纪整容师的百里古苏,知道古代有这样一个整了别人容,还不会变形的医术,怕是会改变主意,将南宫岑当做对手了。
“欧阳姑娘,出来散步啊?”一道年迈嘶哑的声音响起。
孟之玫扬嘴一笑,眉眼弯弯的打招呼。“可不是,师兄住在半山坡上,着实无聊的紧。出来透透气。张大娘,您这是去哪?”
被孟之玫唤作张大娘的老妇人笑得满脸一皱,露出只剩下四五颗牙齿的牙床。“儿媳妇昨日去山上挖野菜,不慎感染了风寒,高烧一直未退,我寻思着提一桶水给她煮碗稀粥。”
话毕,孟之玫才发现张大娘手中提着的木桶,咧嘴一笑道:“张大娘,您身子不好,我去帮您担水。”
“不必了,不必了,孟姑娘。”张大娘连连摆手,既感激又为难。
孟之玫却不管这些,大大咧咧的冲进张大娘的屋里,将厨房里的扁担与另一只木桶给拿了出来。路过张大娘身边时,又拿过她手中的桶,直直朝水井的方向走去。
孟之玫嘴边挂着灿烂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每一个人。却只有她,在张大娘提及粥时,她的肩上扛着扁担时,她的心不自觉的狠狠抽痛起来。那些养伤时也刻意避开的,无可挽回的事实,骤然浮现在脑海,恨如泉涌。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你刻意去忘却,就能彻底淡忘的。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岑在的时候,她便跟着他学些药理,医术。他出去的的时候,她便在艾草村里晃悠,想着生财之道,以及致富全村的主意。
今日,见到张大娘有难,自是不会忍心不管。将她家厨房的水缸挑满之后,为张大娘的儿媳妇,把了脉。又不辞辛苦的爬到半山腰的屋子里,慷慨的熬好药,让张大娘给她儿媳妇喂下。
之后,闲暇了多日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