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晌午,孟之玫和孟江氏便回到了玉兰村的茅草屋中。至于家中见不见孟征的踪影,她二人已是习惯成了自然。甚至全当家中并无此人,归来则给口饭吃,不归也定不去寻。
孟江氏念及孟之玫太过辛苦便做了顿香喷喷的饭菜,带女儿吃下便打发她去房中休息一下。而她则收拾好碗筷之后便去了田中,将那栽了一半的秧田继续栽好。即使现今有了上进又有头脑的女儿,可那毕竟是自家的田,若是收成好,来年岂不是能够供一家人一年口粮,也好少些支出。
春风微微拂过栽种着的农田,那些嫩青色的秧苗随着微风整整齐齐的往同一个方向弯下腰去。孟之玫站在院门外,微风吹起她腰带上的蝴蝶结尾垂与发丝,她远观农田里忙碌的人群,闻着春天与绿植的气息,刚刚睡醒的惺忪一下子清醒。心中不禁赞叹,这古代的空气质量还真是没得说,比起二十一世纪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哟,这不是孟姑娘吗?在这站着可是等我?”微风中夹杂着一阵不好听的男声传来,孟之玫不经微微蹙眉。
孟之玫正欲转身往屋内走去,并不想搭理他,却不料那声音的主人竟张臂拦在孟之玫的面前。“孟姑娘这般是不是太过无礼了?看到我为何要躲?别害羞嘛!”
一听这话,孟之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一身粗布衣裳,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尖嘴猴腮,眼窝深陷,本就不算好看的五官嘴边更是多了一颗带毛的大黑痣,越发显得丑陋。
只一眼,孟之玫就没了继续打量的兴趣。她侧脸看着身旁正在土里啄小虫子吃的母鸡,淡淡道:“劳烦公子挪下步子,莫挡了小女子的去路。”
那男子并没有发觉孟之玫厌恶他的神情,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胸前,脑袋里想着龌龊之事,配合着一只顺着痣毛的手,显得无比下流。“孟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这路这样宽,在加上这风大,我这不是为了帮姑娘取暖吗?莫非姑娘想进屋让我帮你取暖?”
说着,嘴角扯出一个淫秽的笑容,随即抬手准备去触孟之玫的下巴。
孟之玫意识到这一动作,往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与男子拉开了距离。旋即冷然道:“天下竟还有公子这般无礼之人,比起公子你,我的无礼就未免微不足道了些。再者,公子这般面相本就是上天对你的‘垂怜’,偏偏公子还要出来晃荡,岂不是会惊煞旁人?”
公子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并非没有听懂孟之玫话中的讽刺。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娇嫩的美人儿,说何样的话无非都是养眼的,当作没听懂又何妨。
“孟姑娘,我知道你仰慕我已久,前几日得知姑娘落入湖中,我还好生担忧,而今抽空来看看姑娘,看到姑娘平安无事,我便也替姑娘高兴。”话音未落,男子便厚脸皮的往孟之玫面前靠近。刚想故技重施的伸手去碰孟之玫,竟又被孟之玫看透,迅速闪躲开来。
孟之玫心中有些恼了,面上却不显丝毫。她眸光射出万般冷意,直直的望向他:“哦?公子果真好记性,至于落入湖中之事,若不是托公子的福,小女子岂会得此大病,甚至险些一命呜呼。而今,公子既然主动提起,那我也不便隐瞒。不假时日,我自会让玉兰村家家户户知晓当初是你推我入湖中,若是公子还不满意,小女子前去报官亦是无妨。”
男子脊背一僵,本就不堪入目的面容配上这又是惊讶又是恐惧的表情,真真是丑到了九霄云外。他自以为孟之玫还是与以前一样胆小如鼠,即使被自己碰一下也是敢怒不敢言。再者,姑娘家在乎名声,即便被自己吃吃豆腐想必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况且孟之玫家中还这般穷,更是不敢声张。
他抬眼又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孟之玫,发现她与几日之前并无不同,依然是一副娇弱模样。这才放下心来,旋即消散了方才的害怕,撑起胆子冲着孟之玫嗤笑道:“孟姑娘,即使你想这般做,就怕你没这个胆子。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女子能有什么能力?就算你有这个胆子,传遍整个村子,或者去告官,丢的可是你的名声,我一个单身汉怕什么。再者说,你有证据吗?我推了,谁人看见了?”
男子本以为孟之玫听完自己的话会吓得面色惨白,可聚眸间竟看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反而更加可怖。不由得面色一僵,满心忐忑的等待孟之玫接话。
孟之玫见面前的男子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冷然道:“公子说的也对,我自是忘记了你本就是无耻之人,抵赖、诬陷……什么做不出来。可怜小女子还盼望公子早日良心发现,看来果真是痴人说梦。如此说来,小女子真的好怕怕哦~”
言毕,男子以为方才是自己多虑了,一脸期待的重新看向孟之玫。只见忽的一块麒麟玉佩从孟之玫攒着的手中滑下,毫无遮掩的落于男子的视线。
“……你……你……你……”只见男子颓然褪去了方才的猥琐神色,转而做出一副哀求模样,身子还不住的颤抖着,更是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之玫勾唇一笑,又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公子,您觉得这块玉佩眼熟吗?”
男子额头冒着冷汗,脸色的惨白,更显嘴边那颗痣的夺目与丑陋。他哆嗦着身子,“我……我……”
“怎么?公子这是被风吹得冷了吗?怎得这般哆嗦?若是冷,可这额头又怎么渗出汗水?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