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玉兰村,天色已是黑了下来。
村庄的夜晚总是无比的幽静,草丛中偶有几只萤火虫飞过,夹杂着远处的虫鸣声,让孟之玫的心越发的平静。她盘算着,只要明日一去福旺酒楼教完鸡蛋灌饼的做法,方可将黎家的债还清。而她也可多存点钱,盖间扎实的房子。
一想到房子,孟之玫不由得看了眼前的破茅草屋一眼。
“玫儿,许是你爹爹回来了!”孟江氏见以往一到晚上便漆黑一片的茅草屋,而今亮堂堂的,心下闪过一阵喜悦。
孟之玫见母亲松开自己,欢快的往屋里走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可否。回想起以往煤油灯的亮度,太阳穴的青筋骤然一跳。
“娘亲。别进屋。屋里有人。”孟之玫迅速的将孟江氏拉回,旋即在她耳旁轻声道。
孟江氏被孟之玫拉到院外偏僻的角落蹲下,心中却是相当纳闷,疑惑道:“你爹爹在屋内肯定是有人。进屋有何不妥?”
孟之玫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借着屋中的光亮,观察着屋内的状况。果然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窗户纸前晃动。“家中不见得是爹爹,屋内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人拿着火把。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闻言,孟江氏朝屋内望去,确实见到有人影在晃动,却是看不出有几人。“玫儿怎知屋内有五人?”
“从影子中看出来的。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没猜错,想必是来找爹爹还债的。”孟之玫虽是在和母亲说话,目光却是扫进屋中,再次确认确实是五个人才安下心来。
“那你爹爹岂不是会有危险?”孟江氏面色担忧道。
孟之玫却是摇了摇头,“这些人无非是想要钱,没拿到钱定是不会将爹爹如何。娘亲放心便是。”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等等就知道了。”孟之玫说完,又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脑袋却是在高速运转着。
孟江氏见女儿一副沉思状,张了张口,亦是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正当她靠着墙坐下,孟之玫口中轻飘飘传出一句话:“娘亲,家中的地契在哪?”
孟江氏先是一怔,旋即回道:“在我身上,因为害怕你爹爹将地契拿去赌,便一直小心的收着。”
“现下,您将房契拿给我。”孟之玫并未多想,只是将手掌摊在孟江氏的面前。
孟江氏也并未犹豫,直接将地契从里衫内拿出,放入孟之玫手心。
紧接着,只见孟之玫打开房契看了一眼,旋即叠回原状,用手帕包好,埋进不知何时已经挖好的土坑里。
“玫儿这是做何?”
孟之玫并不回答,搬起一旁的石头盖上。
关于这般藏东西的做法,孟之玫还是第一次做。即便是这样,孟之玫的土坑亦是挖在了靠墙的地方,又放上石头,一是给人坐下休息的不突兀错觉;二是不怕被家禽啄了去;三是明日天明也好找些。
“孟姑娘,你在家吗?”
一阵男子的低唤让孟之玫和孟江氏均是一惊。
孟之玫本想上前将黎尧拉过来,却不料刚走两步,便听屋中有脚步声往院外靠近。
“穷秀……不,黎公子,快救救我!”
黎尧闻言一愣,只见院中出现两个拿着火把的壮年男人,站在两侧,中间是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侧站着一个消瘦却面色狰狞的男人。而方才喊救命的孟父,则是被麻绳捆住,跪在了地上。
“你们是何人,怎得大半夜绑人?难道不怕被告到官府?”
“官府?”那面色狰狞的男人重复了这两个字,尔后哈哈大笑起来,“哪怕是民亲王来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消瘦男之所以用民亲王来做比喻并不惊讶,毕竟对当时而言,大周朝最被百姓家喻户晓的非民亲王宇文旭莫属。
传闻,他不但在战场上英勇杀退敌军,十分爱戴百姓,还不畏强权,自被皇上册封民亲王之后,为朝廷铲除了众多贪官污吏。近两年,又减轻了百姓的赋税,才得以让大周朝国泰民安,生活如鱼得水。
“就你们这等小角色还奢望民亲王前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识相的就将人放了,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黎尧虽是个穷秀才,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会一些武功,自是不会让人欺负了弱者。更何况这弱者还是自己未来的岳父。
“不客气!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耐!”
发福男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模样右手一挥,只见身后一个举火把的壮汉,将火把扔到旁边人的手上。一双手交叉合十,活动了下颈椎便朝黎尧奔去。
孟之玫见状嘴角抽了抽,已然放弃了去拉黎尧的念头。
黎尧并不笨,早在打量那几人时,便观察到拿火把的两个壮汉只会蛮力,身体亦不是十分灵活,将他们打败自是不在话下。更何况,此刻冲过来的还只是其中一个。
只见壮汉冲过来挥拳之际,黎尧一个侧身便轻松躲到他的身后,旋即朝他背后奋脚一踢。壮汉哎哟一声,便与大地来了个无间隙的亲吻。
发福男见自己的手下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打败,面上顿觉无光,嘴上毫不避讳的骂道:“没用的东西!”
话语刚落,便见消瘦男慢悠悠的走到黎尧面前,又将手中的扇子别在腰间,嬉笑道:“哟~没想到你这身子板还健壮,连大块头都打倒了。看起来并不是个只会埋头苦读的穷书生嘛!”
黎尧不作答,心下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