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玫着急的朝身后望去,便见小斯整个人趴在地上,姿势极丑,霎时觉得既愧疚又好笑。方想上前去扶,竟被李炎庆拉住。
“不碍事的,不牢孟姑娘去扶,他自己会起来。”
听见李炎庆这般没有良心的话,孟之玫微微蹙眉,心下却是更加同情那小斯。忍不住暗自腹诽:这小斯摊上这个倒霉主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如此想着,便轻轻推开李炎庆拉着她的手,冷冷道:“即便是小斯,好歹也是个人,家中土地板多是沾上雨水,湿滑了些。若是公子不去扶,难不成还要让小女子学公子这般没良心?”
李炎庆闻言骤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自己又是哪里得罪她了?
其实,李炎庆听不懂这番话也并不奇怪。从小到大,所有人给他灌输的观念都是——下人的卖身契都在母亲手中,所以对这些人不必讲任何感情,不开心了就可打来发泄.即便是不小心打死了,随便安个死亡原因也就能不了了之了。
所以,李炎庆并不明白,为何孟之玫会担忧一个小斯的安危。
孟之玫查看到李炎庆面上并无半点悔意,不由得绕开他,伸手去扶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小斯。
小斯虽是摔了狠狠的一跤,却是体会到了被一个女子当作人的喜悦感,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不是摔疼了?先别哭,让我先检查检查。”孟之玫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斯呜呜的哭着,竟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年纪,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子般哄着。
李炎庆见孟之玫对小斯百般心疼,面色霎时变得铁青。他着实弄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这般好,现下竟为了一个小斯对自己不满。不由得一挥衣袖,快步走出堂屋。
小斯被孟之玫关心着,心存感激.可而今见自家少爷气冲冲的走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径直冲进了雨里。
孟之玫见小斯急匆匆一瘸一拐的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便将两把伞递到他手中。旋即远远的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兀自摇了摇头。
孟江氏虽是在厨房里做饭,却也是看到了两抹身影从厨房的矮窗前闪过,不由得探头问道。
“玫儿,李公子怎得就走了?”
孟之玫随口回答:“小斯受伤了,就先回去了。”
听闻孟之玫的回答,孟江氏也并未多说什么,顺手将方才拿出来加菜的鸡蛋又给放回了抽屉里。转身面向灶台时,吸了吸鼻子,闻见一阵饭香味,便绕过灶台退掉了灶中的柴禾。
孟之玫虽是在堂屋内,却也闻见了饭香味,本想收拾桌子吃饭,却抬眸望见外面的瓢泼大雨。
“娘亲,今日就在厨房中吃饭,雨势颇大,怕是会不方便。”
孟江氏觉得孟之玫所说有道理,便也出声应下。
“哼!你们娘俩自是可以好好吃一番,怕是要饿死老子,你们才逍遥!”
孟之玫正欲朝厨房跑去,便听见一阵带着恼意的话语传进耳朵,声音之大,足矣盖过了所能听见的雨声。
其实,孟之玫并未忘记孟征受伤还在家中躺着,本想着快步去厨房,取出饭菜将他先喂饱。竟不料,没有表述出来的话,竟被父亲这番误解。
“爹爹,您……”
孟之玫话未说完,便听见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连带着孟征愤怒的言辞。
“谁是你爹爹?!你不就是盼着老子死吗?现下别人打不死我,你就想着饿死我?哼!我怎的就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这些话,孟之玫无法左耳进右耳出,心脏的某个地方有隐隐的痛楚。她记得那个巴掌的力度,得有多恨自己才会下手这样重。霎时,不由得心下一沉。
虽说对这个爹爹她是此生的第一次相见,没有多大感情。可第二世时,他的确是自己无法否认的亲生父亲,纵使他万般不堪,可既是生育了自己的人,她又怎会不想着与他相处的融洽呢?
一想到这里,她抬眸看着天空深呼一口气,旋即寻着一把伞,往厨房走去。
孟江氏自是希望女儿与丈夫能够化解矛盾,便也同意了女儿的做法,径直盛了米饭与菜肴的大碗递给孟之玫。让女儿趁着给他喂饭的时间,好生谈谈心。
孟之玫撑着伞,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中的大碗,生怕滴进一滴雨水。
“爹爹,玫儿伺候您用餐。”孟之玫合上伞,抬步走进父亲所在的房间。
孟征向来是欺负她们惯了,自然而然的,便对这样的殷勤也恍若无睹。仍旧摆出一脸没好气的模样,翘着二郎腿懒散的躺在榻上。
孟之玫知道孟征心中有气,也不与他计较,面色带笑的将碗放在桌上,预备走过去将他扶起。
谁知孟之玫手刚触到孟征,便见他左手肘一使力,直直的撞在孟之玫的锁骨上。骤然一股触电般的疼痛感传遍孟之玫的全身,她本能的松开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孟征。
“你也知道疼了?当初老子挨打的时候,你可心疼过我?我怎的就生出你这样一个贱/货!”
孟之玫听见他这般说,心下虽是不好受,却也觉得这全权都是因为昨夜救他所造成的误会。今后,自己对他好点,便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好。
如此想着,她嘴角又扬起一抹笑容。毫不胆怯的再次尝试将孟征扶起。
奈何孟之玫还未碰到孟征的身子,便见他又是一副不稀罕的模样,怒喝道:“你这贱/货,别碰老子!”
孟之玫的身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