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玫看着众人离开,心下松了一口气,一双拳头却是捏得紧紧的。其余人反倒是忘记了死人的事情,围着大部队欢呼鼓掌。
路人甲:“民亲王是我们百姓的福音啊~……”
路人乙:“这刘刺史肯定活不过明天,抓的好……”
路人丙:“今日一睹民亲王模样,果然气质不凡……”
路人丁:“刘刺史暗地里不知道贪了多少好处,还不为雁州办事,死不足惜……”
……
待吵闹声越来越远,孟之玫这才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福旺酒楼”四个字。
“这是何物?可是那……民亲王同你点头时递给你的?”一旁的李炎庆转头问道。
孟之玫点了点头,心下却疑惑民亲王找自己有何事。毕竟,自己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稍有放肆,倒也不足以让这堂堂的民亲王报复。
“不过你上次究竟如何得罪民亲王?他身边的侍卫竟拿剑指着你?”李炎庆眼巴巴的看着孟之玫将纸条塞进衣袖里,担忧道。
孟之玫面色淡淡,轻声回应:“不过是个误会,怕是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死了的人才是他要找的凶手。”
“此话怎讲?”李炎庆当然没有听懂孟之玫话中的意思,追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无碍,李公子还是带着小斯去医馆看病吧!”孟之想起这些,不由的抬眸看了远处的小斯一眼。
只见那小斯扶着墙,面上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家公子。这厢对应上孟之玫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焦虑。
李炎庆一听这话,也并无要履行的意思,毕竟当初答应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好让孟之玫脱离危险。而今“危险人物”已经走了,定然不会再有去医馆的想法。
“少爷!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了,赶紧回府吧?老爷回来找不到人会责怪的。”
李炎庆平日里虽是不太喜约束管制,可对于自家父亲那个脾性还是颇为清楚的。之前说来找乐子只是缓解心情,而今孟之玫站在眼前,也不觉有多讨厌,便也没有道理故意不回家惹父亲生气。
“孟姑娘,本公子这就回府去了。得空方可来府中玩儿,我这就先行一步,孟姑娘万事小心。”李炎庆白了小斯一眼,旋即朝孟之玫道别。
孟之玫只是欠身行了个礼。
二人分别后,孟之玫便径直去了福旺酒楼。
……
刺史府中,宇文旭坐在正堂之上,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刘刺史。缓缓道:“刘刺史好雅兴,堂上的画卷怕是千两白银难买之作。还有这茶盏都这般晶莹剔透,桌椅色泽油亮,手感颇好,亦是上好的楠木。”
刘刺史在地上跪着,此时竟瑟瑟发抖起来。他想开口解释,可思索了好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唉!本王虽是个王爷,比你官职大些,说来也惭愧,家中装饰竟不如刘刺史府中三分之一。”宇文旭挥了挥白袍衣袖,语气与面上沉冷的表情完全不协调。
“下官……下官知错了!求王爷饶命啊!饶命!”刘刺史磕头求饶,话语间带着哽咽的哭腔。
宇文旭端起桌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又细细抿了两口。赞叹道:“果然好茶,汤色红润通透,味道顺滑饱满、香甜醇厚、满口留香。刘刺史好享受啊!”
刘刺史以为自己这茶得到了宇文旭的赞赏,不由得接过话:“下官府中还有一些,若是王爷喜欢,下官自当孝敬给王爷。”
“哦?刘刺史倒是慷慨大方,不知本王的身份值得你送上几盒呢?”宇文旭一双桃花眼闪着阵阵寒光,语气却是平和的可以。
刘刺史一直低着头,见宇文旭对茶叶似是很感兴趣,不由松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道:“两盒,下官也仅有两盒,全部送给……”
刘刺史话还未说完,宇文旭便将手中的茶盏朝刘刺史掷了过去,眉毛轻挑道:“哼!仅有两盒!”
方才还抱有一点点活命希望的刘刺史,现下被宇文旭骤然的发怒吓得趴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此茶,本王也仅与皇上对弈时喝过两口,而你这竟有两盒之多。”
宇文旭这番话,着实激醒了跪在地上的刘刺史。这做工复杂的茶膏,迄今为之,也只有王孙贵族能够偶尔喝上,他一个正四品下州刺史竟能有两盒之多,如何也会遭人嫌疑。
宇文旭见他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金令牌。开口道:“刘刺史可知道此乃何物?”
刘刺史颤抖着抬头,仔细看着宇文旭手中金灿灿的盾形令牌。
只见令牌上方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下方是一把铲子与锄头,两具交叉,借着金光让人望而生畏。
刘刺史反应过来,刹那间竟又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嚷着求饶:“王爷饶命啊!下官从未偷盗宫中用品,王爷饶命啊!”
他一边哀求,一边鼻涕泪水汗水混为一体,霎时间更显狼狈懦弱。
“只要你告诉本王,在你背后撑腰,让你贪赃枉法的人是谁,本王大可饶你一命!如若不说,人头立即落地!”
宇文旭之所以敢说出这番话,完全不是吓唬他。而是因为他手中的那块金牌。
这块金牌并非一般的令牌,金牌上的龙头寓意见牌如见皇上,而下方的铲子与锄头,寓意铲除恶官贪官。而拥有此等金牌的人可享有毋须上奏,便可就地处决下臣的权利。
“说……说……下官这就说……王爷饶命……饶命啊……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