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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玫这般直接,并非只是心中急切,更多的也是近来相处时的融洽,以及习武之人的爽朗不适合拐弯抹角。
张复听闻孟之玫这番要求,并未多说,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仍无动于衷的孟征。旋即踏着步子随着孟之玫而去。
“玫儿有什么事情吗?”站在院外的桂花树下,张复一脸疑惑的问她。
孟之玫站在树下,只觉这棵四季桂香气浓郁,树叶茂密间开满了小小黄黄的花儿。霎时间让她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不少。
“今日玫儿听母亲说您要回京都,不知可是真的?”
张复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是的,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该出发了。难道玫儿就是要问此事?”
“不仅仅是如此,虽是有些不舍张叔叔离开,可终是有一天要分开。只愿张叔叔能够事事安顺,健康平安才好。”孟之玫嘴角含笑的说出这番话,眸中透着些许的不舍,恍惚间让张复有些错愕。
顿了片刻,他才缓缓的扬起笑容说道:“玫儿有这样的心思,张叔叔真的很开心。也相信有了你的祝福,我今后的日子也一定会过的更好。”
张复这句话虽然说的满怀感激,面上的笑容却终是带着一丝的担忧神色。
孟之玫显然是捕捉到了他心中有事,本是猜测,现下却是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不由的暗自整了整思绪。玉手轻轻拂了拂桂树叶子上的一片灰尘,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
“今日玫儿在雁州城听闻民亲王被派到康州城救灾,却不慎遇难,至今下落未明。如此出色的王爷,怎得就出了此等事情。”
张复心中十分清楚,早在他告知孟之玫他的儿子名为张碧时,他就明白她一定也知道宇文旭就是民亲王。所以而今听她旁敲侧击的提醒,心下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只是有些猜不透她此番用意。毕竟有那么多人对民亲王虎视眈眈,而今虽是信任与他一同长大的孟江氏,却终不能代表他也可以同样不提防孟之玫。
“是呀!民亲王这几年还真的除了不少的贪官,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无奈越是备受尊敬与瞩目的人,越容易被人惦记。但愿他能够无事。”
张复说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孟之玫见他这副模样,唇角微微勾起,旋即附和道:“他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只是玫儿不知张叔叔此番回京都可是因为民亲王之事?”
“为什么会这样问?”张复许是早就料到孟之玫会这般问一样,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孟之玫笑笑。
“张叔叔能够与我谈起民亲王,又这般陪我浪费时间,玫儿着实荣幸。无论张叔叔是否相信我,玫儿都着实没有心怀不轨,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如何。”
“哦?”张复闻言,目光灼灼的望着孟之玫,不时嘴角生出一抹不屑。“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为何?难道您与我母亲的关系还不足以说明我的好坏吗?”孟之玫反问。
张复此刻竟笑得越发厉害,一边摇头一边望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她颇有气质的脸颊微微带着些许的坚韧,琼鼻瓣唇,妆容素雅,既无京都女子的小家碧玉,亦无艳丽不凡的面容。
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好!就算你是好人,你不会对民亲王有坏心思,可你是以什么身份去问?去关心?”
闻言,孟之玫心下一颤,方才准备好回答的话,一下子梗在了喉咙。
她是谁?
她又是他的谁?
他的死活与自己有几文钱的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霎时间脑袋也清明了许多。
张复见她神色微微黯淡,不由的叹了口气。他毕竟是过来人,孟之玫的这般目光何尝不是他当年对孟江氏的那样。
“姑娘家家的,有些事情必须清楚,身份之间的悬殊是永远跃不过去的横沟。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白白投入感情。”
其实,刚开始张复确实不够信任孟之玫。可当他二人越发交流下去,他就渐渐明白孟之玫对民亲王的心思不一般。她手指间无意间的小动作,无不显示她的担忧与紧张。所以,他必须毫不留情的扼杀她萌生的念想。
听着张复的这番话,孟之玫一下子便明白了下来。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恋爱自由的朝代。这里讲究门当户对,讲究身份,自己不过是一个穷闺农,即便她此刻对民亲王只是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可在别人眼中何尝不是关心过了头?
如此想着,孟之玫不由的也笑了出来。
张复见她这般模样,一时觉得自己话是不是说的太过直白,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刚想开口宽慰几句,便见孟之玫垂下仰望日头的美眸,缓缓说道。
“多谢张叔叔提醒,玫儿定当谨记在心!”
“这样最好,我还有要事在身,这就走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替我向阿染问声好。”
孟之玫点了点头,旋即目送着张复离开。
“玫儿,你过来!”
孟之玫正在轻轻嗅着桂花香味儿入神,本想清理脑袋里的思绪,顺便反思自己这两个月来性格的改变。竟不料听见院子里孟征的大声呼唤。
“爹爹,何事?”孟之玫先是应了一声,旋即慢慢往院子里走去。
出现在孟之玫面前的孟征,面上并没有往日那般的厌烦神色,反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一时之间,孟之玫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