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凌羽这话一出,医圣司阡黎落在独孤凌羽身上的视线就有些诡异了,独孤凌羽被司阡黎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只是眉心狠狠一拧,而后再度开口追问道,“司阡黎,她情况究竟如何了?”
独孤凌羽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一抹明显的气急败坏。
独孤凌羽的出声总算让司阡黎醒过神来,他皱了皱眉头,对心系佳人的独孤凌羽据实以告道,“她的情况有些棘手,因她不是习武之人,却分担了你一半的曼陀罗之毒,我虽然已经用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毒素已经游走在四肢百骸之间,她到底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这会儿我也说不清楚。”
虽然司阡黎知道独孤凌羽担心梅若思的情况,但他作为医者也不能说瞎话来蒙骗独孤凌羽。
再说了,就算他想隐瞒,只要梅若思不醒来,这个谎言迟早也还是会戳穿的。
就算独孤凌羽为此会很难过,但司阡黎也不会因为顾忌独孤凌羽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撒下弥天大谎的。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还是将实际情况都告诉独孤凌羽好了。
当司阡黎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独孤凌羽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眼看着要跌落在地,好在一旁的陆勤及时伸手扶住了独孤凌羽。
“三公子,你没事吧?”
这话,陆勤自己问得不相信。
陆勤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如此忧心独梅若思,他心里的疑惑越发多了,毕竟之前独孤凌羽对梅若思要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
可这会儿,受过一次伤之后,独孤凌羽的态度却出现了如此大的改变,这让陆勤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司阡黎眉心狠狠一拧,他眸光幽幽地看着独孤凌羽,轻叹一声,如此跟独孤凌羽说道,“你如果想去看她,你就进去吧,不过,你也别呆太久,她不能被人打扰,如今她身体极其虚弱,太多的人进入,也许会让她的伤势加重。”
“你看过他之后,就回房吧,你的伤口也需要重新处理,我要替你检查,再看究竟要不要换药。”
医圣司阡黎思来想去,最后对独孤凌羽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听了司阡黎的话,独孤凌羽深呼吸了两三次,他竭尽全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后就挥开了陆勤,黑眸一片阴霾地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每一步,独孤凌羽都觉得很是沉重。
他脑海里再度闪过梅若思那张朝气勃勃的俏脸。
更多的场景是梅若思因为害怕自己而做出的各种生动表情。
如今想起那样的梅若思,独孤凌羽就觉得自己的心豁然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而流。
独孤凌羽自己受伤都没有如此痛苦过,却因为梅若思伤势的加重而痛到不能自已。
独孤凌羽大掌抚上了房门,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入,他突然有些害怕看到梅若思毫无生气,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
独孤凌羽闭上了双眸,神情很是痛苦。
医圣司阡黎见状,长叹了一声,眸光隐晦地看了一眼独孤凌羽,而后就带着陆勤从落花苑离开了。
陆勤一步三回头,他面带忧色地看着司阡黎,而后小心翼翼追问道,“医圣,我家公子不会有事吧?”
陆勤这个问题,医圣司阡黎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他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头顶上方那突然阴沉下来的天空,一语双关道,“这就要看他自己了。”
陆勤有些听不懂司阡黎的话,虽然陆勤很想呆在这里陪着自家主子,但陆勤也知道,此刻的主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他更加担心的其实是梅若思的情况。
当陆勤跟司阡黎从落花苑离开之后,独孤凌羽还是没有推门进入。
此刻的独孤凌羽内心很是彷徨,更多的却是浓郁的不安。
独孤凌羽表情痛苦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耷拉着脑袋,有些失神地看着地面。
独孤凌羽突然转身,走下了台阶,他似乎放弃了去看梅若思的念头。
无人知道,此刻独孤凌羽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行至半途的时候,独孤凌羽又停下了脚步,黑眸带着明显的挣扎之意。
独孤凌羽最终还是转过身,眸光坚毅地朝着房门走去。
他再度回到了房门前,伸手推开了房门,脚步沉重地朝着不远处,床榻上的佳人走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独孤凌羽就已经看到了脸色苍白如纸的梅若思。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跟个没生命的布娃娃。
如果不是因为独孤凌羽是习武之人,或许都很难察觉到梅若思的呼吸声。毕竟呼吸声太小,太小了,以至于都很难听见。
独孤凌羽脚步沉重地走到了梅若思的床前,黑眸具显痛苦地看着梅若思。
独孤凌羽张了张嘴,似乎想跟床上的姑娘说些什么,但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扼住了,让他没办法发出任何声响来。
独孤凌羽觉得自己就好像失足跌落深潭的人,潭水瞬间就将他给淹没了,无论他如何挣扎,似乎都很难从那个痛苦的深潭逃出来。
那种苦涩让独孤凌羽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也跟着寸寸收紧,黑眸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独孤凌羽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是酸涩。
等独孤凌羽惊醒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无声落泪了。
独孤凌羽伸手用指腹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