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君明白送信之人的主人就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给他施加压力罢了。
那人就是想要让他进退两难,如果自己不依照那人的命令行事,可想而知,那个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秘密透露给殷世佳知晓。
如果是那样,霍祁君同样是犯了欺君之罪,还是难逃一死。
如今的霍祁君仿佛站在了悬崖之上,前进是死,退后还是死,站在原地依旧难逃一个死。
霍祁君内心很是沉重,他神情越发焦急,越发烦躁了。
当霍祁君心情各种焦灼时,送信的人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主子身边。
“霍祁君收了信?”
天字号雅间之中,窗前站着一道身穿一袭墨绿锦袍的男子,男子身形颀长,腰间还系着一块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玉佩。
房间里面并没有烛火,此刻已经是深夜,男子隐在阴影处,倒是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子问话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热切来,那架势就好像谈论的不过是天气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男子话音一落,之前那个给霍祁君送信的高手立刻点头道,“嗯,他的确收了信。”
也许是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个高手突然黑眸划过了一抹凛冽的寒芒,而后轻扯薄唇道,“他不敢不收。”
高手显然有些嚣张。
闻言,锦袍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外那阴沉的天幕。
一阵微风出来,拂过了男子那精致无双的容颜,
锦袍男子没有再追问霍祁君的事情,反倒是话锋一转,语调低沉道,“曦儿……她如今还在濉河辰家吗?”
男子说起‘曦儿’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而且也停顿了一会儿。
锦袍男子话音一落,站在他身后的高手眉头狠狠一皱,目光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男子的背,想了想,如此回禀道,“是,穆郡主进入濉河之后,一直都住在辰亦孺家里,而且辰逸尊听说穆熙儿到了,也第一时间就赶回去了,这辰家兄弟倒是跟穆郡主关系甚笃。”
说到这里,高手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自家主子,想了想,还是如此跟主子说道,“王爷,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穆郡主?”
原来锦袍男子身份还是一个王爷。
高手话音一落,那位王爷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声。
高手似乎也有些烦躁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而后如此当着主子的面,再度开口道,“这个穆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虚缈国出来之后,联络了很多故交旧友,如今甚至还跟西凉国的端木徜羚走得很近,葬魂谷一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可为什么穆郡主却唯独忽略了王爷,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手还是比较直接,他的话语之中也颇有一种在跟自家王爷打抱不平的意思。
跟高手的烦躁想必,锦袍王爷似乎没有那么激动。
他只是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暗无星子的夜空,而后目光笃定道,“本王相信曦儿此举自有其深意,本王有耐心。”
男子似乎根本就不介意自己被魔宫宫主穆熙儿给忽略的事情。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高手就算心里对穆熙儿再有火,也没办法说什么了,毕竟穆熙儿是主子在乎的人。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耳边再度响起了锦袍王爷的低沉嗓音。
“苏越,霍祁君那边你负责盯着,本王可不希望出任何乱子。”
锦袍男子的出声打断了苏越的出神,苏越立刻点头道,“这件事情,王爷大可放心,霍祁君肯定不敢违背我们的意思,毕竟他可是一个相当贪念权势的人,就算殷世佳信任他又如何?他肯定还是会担心的,毕竟他输不起。”
对于霍祁君,苏越反而一点都不担心。
苏越话音一落,锦袍王爷只是轻扯薄唇笑了笑,可笑容却未曾抵达眸底。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虚空,而后如此跟苏越说道,“人就是这样,越是笃定的东西,有时候反而越是赌不起,如果霍祁君能够自信点,其实他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当年那件事情本来也没有给殷世佳带来任何坏处,如果他敢于跟殷世佳主动承认,殷世佳非但不会惩罚他,说不定还会对他越发器重。”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霍祁君他还是不敢相信他那位视他如同好友的陛下。”
锦袍男子这话一出,苏越只是微微皱眉道,“这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霍祁君始终都记得他是臣,而殷世佳是君,君臣关系注定让他不敢将殷世佳当做普通朋友看待,他终究还是殷世佳的臣子,他更加担心殷世佳一怒之下会直接砍了他的头。”
苏越虽然是个武人,但对于形势却看得很是透彻,心思也较为细腻,也算是粗中有细吧。
闻言,锦袍王爷当即就笑了。
“苏越,你说霍祁君算不上聪明反被聪明误?”
锦袍王爷显然是话里有话。
苏越皱了皱眉,想了想,而后摇头道,“也不算完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反倒觉得霍祁君骨子里其实根本就不怎么安分,更甚者他对于殷世佳其实也有着些许的‘轻蔑’,霍祁君要是真的打从心眼里臣服殷世佳,其实当年他也不必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曾听穆熙儿的身边的人说过一句话,选择决定命运,潜意识的选择更能代表真心。”
苏越似乎回想起某些过往,表情有些怀念。
闻言,锦袍王爷倒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