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凤左烈却无从避开,因为凤无情已经亲自赶到了皇城,而且这一次还罕见地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凤左烈心情很是复杂,他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将脑海里某些太过于压抑的情绪驱赶跑,很快,凤左烈就抵达了西厢,隔老远,凤左烈就看到了那个闪耀着烛火微光的房间,房门微微敞开着,一道颀长的人影背对着凤左烈站着,站姿永远是无可挑剔地挺拔,仿佛任何时候那人都不愿意放松自己,总是以最严格的要求要求着自己。
凤左烈虽然只是瞥见那人投影在房门上的身影,都让他压力骤增,凤左烈眉头都快要达成死结了,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凤左烈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收紧,握紧松开,松开握紧,可想而知,此刻的凤左烈心情到底有多么纠结。
就在凤左烈思绪万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凤无情那毫无起伏的平平语调,“进来。”
听到凤无情声音的时候,凤左烈已经调整好自己所有的情绪,他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似的,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快步朝着凤无情所在的房间走去,凤左烈伸手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已经让自己成为了‘没有心’的空心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受任何影响,也不会影响任何人,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也是跟凤无情相处的最佳方式。
“父亲。”,凤左烈半弯腰,规规矩矩地给依旧背对着他站立的凤无情行礼,脸上的表情已经无可挑剔,也无从挑剔了,若是此刻房间里面还有其他的人在,恐怕也不会觉得凤无情跟凤左烈是两父子,反倒更像是两个‘上下级分明’的主子跟属下。
凤左烈这话一出,凤无情那张略带沧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更甚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只是轻轻叩击着桌面,如同力有千钧的鼓点密密麻麻咋在凤左烈心上,凤左烈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液,显然还是很憷凤无情,但他只是继续低眉垂眼,半躬着身体,还在毕恭毕敬地等着凤无情发话,凤左烈心里其实已经很忐忑了,他不知道凤无情这次带着凤致远来皇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虽然凤左烈在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多,但凤左烈知道父亲的想法不是什么人都能琢磨透彻的,所以最终凤左烈还是放弃了,他没必要再继续折磨自己的脑细胞,反正凤无情终究还是会将来意跟他清楚,他的确不用再做任何……无意义的无用功。
当凤左烈心思千转百回的时候,耳边总算传来了凤无情的低沉嗓音,这一次凤无情显然是带着明显的不悦,他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圆桌,黑眸迸射出一抹锐利的寒芒,语调不善道,“我上次跟你过的话,你终究还是当做耳旁风了,凤左烈,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警告,嗯?”
凤无情突然冲着凤左烈发飙,凤左烈心头一凛,黑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赶忙就跪在凤无情面前,脸色苍白如纸,但凤左烈还是没有忘记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父亲,都是孩子愚钝,都是孩儿的错。”
凤左烈也没有别的,他知道凤无情不喜欢听任何饶狡辩,哪怕自己是他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凤无情还是不会给凤左烈开任何‘后门’,更不可能因此对凤左烈‘柔和’点。
凤左烈这话一出,凤无情猛地转过身来,那张跟凤左烈七分类似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眉眼之间的冷意更是让人很不舒服,凤无情对凤左烈毫无半点父亲该有的温情,他只是目光锐利地看着凤左烈,凤无情并没有让凤左烈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左烈,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酝酿着让人无从忽视的骇人风暴,无人知道凤无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但这一次凤无情显然是对凤左烈很失望,很失望。
尽管凤左烈没看到凤无情的眼神,但此刻,凤左烈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凤左烈那种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又再度出现了,让凤左烈既羞愧,又愤怒,与此同时更多的还是恐惧跟慌乱,凤左烈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地让凤无情满意,他希望凤无情能够认可他,哪怕只是夸赞他一句都好,可凤无情却始终都不愿意一句凤左烈想听的话。
渐渐地凤左烈也不再奢望,他将自己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如今只希望凤无情不要对他失望就好,可这一点,貌似凤左烈还是很难做到,凤左烈内心充斥着一种连他自己都形容不聊悲凉,高大的身躯跪在地上,背部绷紧,俊脸本就,薄唇紧抿,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凤左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来自父亲凤无情的认可,也许这辈子他都没办法让凤无情承认自己了吧,凤左烈自嘲地想了想,他甚至一度有些痛恨起凤无情来,为什么任何温情,任何认可都不愿意给他呢?难道夸他一句就着呢这么难吗?
内心的愤怒跟挫败让凤左烈心境越发不平静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勇气,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阴测测地看着脸色同样阴沉可怖的父亲,而后如此质问起凤无情来,“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如果是,为何屡屡打压我的却是您?”
这话的时候,凤左烈将拳头也捏得咯吱响,黑眸更是闪烁着一种如同水雾的光泽,他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