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赐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但他并不是为了西平王沈傲的死遗憾,他只是遗憾自己曾将时间浪费在沈傲身上,凤无痕对穆赐的话自然还是半信半疑的,虽沈傲的人马渐渐地又被沈宇峰掌控了,但凤无痕不相信,沈傲就没有留下任何‘杀手锏’,毕竟沈傲也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全线溃败呢?
在凤无痕看来,沈傲临死前,肯定也布过局,而这个局会在沈傲发生‘意外’的时候,由其他人‘启动’,而这个其他人自然也能从中获利,至于沈傲,他只是不甘心就那么‘白白牺牲’,更不甘心自己就如此成了旁饶……垫脚石。所以对于穆赐这话,凤无痕还是持有不的疑问。
凤无痕眸光幽幽地看着一头白发的穆赐,而后话锋一转,再度将话题转移到凤无名身上,“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凤无名没死的事情?”
到凤无名的时候,凤无痕眉头狠狠一皱,黑眸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暗芒,而且凤无痕并没有称凤无名为父王,只是直呼其名,可想而知,如今凤无痕对凤无名也还是无法谅解,但凤无痕更想知道穆赐究竟是从何时发现凤无名假死一事,这对凤无痕来,也显得尤为重要。
凤无痕这话一出,穆赐当即就轻扯薄唇,低低地笑了起来,黑眸之中的恶意却没有掩饰,他扭头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凤无痕,而后语出惊壤,“其实这件事情还得感谢顾祁镇,半年前,顾祁镇找过我,他当时就跟我,曾有一次,他去崀山的时候,发现过一个使用凤家本门武功的黑衣人,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是你们冥王府的人,而你们凤家自凤无名被人算计,惨死之后,也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他暗中调查,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唯一一个可能就只能是凤无名了,但这里又成为了一个逻辑无法解释的悖论,但哪怕再不可能,顾祁镇还是隐隐开始怀疑凤无名其实根本就没死,所以后来他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他将此事透露给我,我也放在心上,直到再度回到皇城,见到我母妃之后,我母妃也提出了同样的疑惑,那时候我就知道凤无名十有八九真的没死,后面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凤无情跟凤无名都齐齐出线在皇城,这件事情最终也不胫而走了,所以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过凤无名倒是挺聪明,居然瞒过这么多人。”
穆赐这话让凤无痕脸色变幻如调色盘,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穆赐迎着凤无痕的视线,而后语调满是嘲讽道,“凤无痕,你可知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如今这样的地位,更不配得到曦儿的喜欢,你的家世远没有表面所见的那般美好,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饶儿子,战神一名其实就是最大的笑话,你的父王为了保住自己在凤家的地位,硬是剥夺了凤无情的权利,甚至将凤无情彻彻底底地变成了自己的‘垫脚石’,自己的‘奴仆’,那么你呢?你对凤左烈不也是同样冷酷吗?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凤无名命令凤无情,凤左烈父子暗中帮你,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每次都‘大获全胜’吗?你的父亲为了给你铺路,也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就是可惜了凤家的旁系,他们只是因为血统没有你们纯正,所以最终就跟名利失之交臂,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去接受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却只能给你们当牛做马,所以凤无痕,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曦儿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也开始反思,自己所爱的人究竟是你,还是堆砌在虚伪上面的,那个虚假的你……”
穆赐突然对凤无痕展开了人身攻击,凤无痕脸色当即就铁青一片,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显然是被穆赐给激怒了,穆赐不是没有察觉到凤无痕的不悦,但穆赐并没有收敛自己,他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补充道,“其实大家都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见得会比谁高贵,你们凤家的家务事,我更无意干涉,毕竟我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至于修正坊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需要再来试探我,对付玉若水也好,深挖玉若水背后的人也罢,我都不关心,也不在乎,毕竟有时候,给予你生命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人,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感同身受的,至于沈傲的事情,穆凌肆是不是还想趁机再‘布个局中局’,我也不想管,你们愿意斗,可以继续斗,我只需要等时机一到,就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儿都能烟消云散吧?经过这次,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们这样争来争去,根本就毫无意义,我们不过只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罢了,棋子又能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穆赐完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打算再跟凤无痕废话了,凤无痕目光锐利如炬地盯着假寐的穆赐,张了张嘴,原本还打算跟穆赐些什么,但最终冥王还是将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穆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