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源鹤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童阑虽然觉得听故事的感觉挺不错的,可这姿势是真不舒服,这会儿真是又累又困,要不是青公子搂着他,估计他早就从房梁上掉下去了,摔得个四脚朝天。
童阑眨巴眨巴眼,让自己清醒一点,听见尚源鹤又说:“你就别嫌弃月儿酿的这酒了,你闻闻,多香。”
这话一点也不假,整间密室里早已充满了酒香,甜甜的,这酒要是在童阑手上,早就一滴不剩。
“这酒啊,只此一家,世间绝无仅有,多少银子都是买不到的。”他想了想,带着吃醋的心疼的语气说道,“我这个当爹的也是沾了青然那小子的光才能喝上的,月儿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屑酿酒的,我们啊,就知足吧。”
他握着酒杯,手指在上面不断的摩擦,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即便是侧面,也能看出他的遗憾。童阑想着,既然无话可说,就赶紧走吧,再蹲下去,他的腿恐怕要从残废变成截肢。
良久,尚源鹤苦笑一声:“长公子长得像大嫂,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善良、坚毅,但整个人更像你,虽然我只在他小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可再见我想我不会忘记。”他犹豫了一下,“他,真的很像长公子,我不敢问,应该说不敢坦白地问,怕万一不是会再次失望,更怕给还活着的长公子招来杀身之祸。”
洛大哥?大嫂?十年?长公子?这一连串的话让青公子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疑惑,冷汗已经湿透了整个后背,他不由得憋紧了气息,怕一不小心被尚源鹤听到而打断他继续下去的话。搂着童阑的手无意识地越来越紧,好似要将他腰间的肉嵌进指甲里,疼得童阑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原本已经很累,这个时候怎还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疼痛。童阑生气的侧过头想骂他,但看到他的那一霎那,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不知何时,发丝垂在了胸前,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湿哒哒的紧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挡住了青公子的侧脸,童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无尽的悲伤,这个人这时候是脆弱的,他需要安慰,需要谅解。
童阑皱着眉看着他,任凭被他捏得有多痛,他都已然没有了知觉,只能感觉到心里的疼痛。他不是没有心痛过,但没有这么痛过,好像心脏被人狠狠的拧着,挣不得逃不得,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却又沉浸其中,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想他真的是已经深入膏肓。
他就这样挪不开眼,他不明白为何青公子会突然整个人都不对。他在心里暗自揣测着:青然原名洛秉然,也许他与尚源鹤口中的洛大哥有什么关系,若真如此,此刻青然的反应是合理的,一切就等答案揭晓。无论有无关系,对方是否是那个人,他定会陪在他的身边,这种苦一个人承受实在太难,虽然他也不喜欢无缘无故的帮他人分担苦痛,可他由始至终都心不由己,他想不通,索性不想,只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