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阻隔了外间,只留下一室的温暖与寒意,满足与遗憾,悲伤与欢喜,悔恨与释然
脸颊隔着被褥紧贴在胸膛,那强劲有力的跳动透过耳膜传过来,童阑低声笑了,换作平时,他一定不敢这么做,此刻这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回光返照真好,他身体里的血液异常安稳,缓缓的有规律的流动着,五脏六腑好像也听到了主人的祈求,安分的置于本身所在的位置,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
童阑稍抬起脸,将下巴抵在青公子的颈下,左右轻抚着他脸上的每寸皮肤,紧实而不失弹性。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过,现在这人就毫无意识的在他面前,任他予取予求,求而不得的心境便在此时烟消云散。
他掀开被褥,趴在青公子的胸前,用被褥将两人包裹住,一股暖流瞬间充斥着全身,真好,真不想就这么走,他还没有努力过便要放手,他何曾做过这等蠢事。罢了,在世走一遭,就当做是多经历了一事,或许下辈子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让人熟悉安心的味道刺激着鼻子,童阑忍不住用力嗅了嗅,淡淡的果香,应该是与他平常爱吃果子有关。他还没有问过,为何他这么喜欢吃各种果子,心里痒痒的,带着疑问走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突然,右手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他掀开被子一看,就见青公子手中握着一块玉佩,想必是在昏迷之时握在手中的。童阑伸手去拿,无奈握得太紧,他只得将青公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扒下来,什么东西竟重要到如此地步?心里有些不好受,他知道自己是醋意来了,摇头苦笑,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醋。
一块通透的青色玉佩呈现在眼前,童阑真心觉得青公子这个人有毛病,爱穿青色衣衫就算了,为何连玉佩都是青色的,也难怪他往常并未多加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即便是看到了也不会过多的留意,只当是普通的点缀之物。
青色玉佩上系着用青色丝线结成的螺旋状带子,除此外没有其他装饰,虽显得有些孤零零,却更加彰显了它的特别之处。玉佩上最为显眼的是那凤凰图案,映着屋内的烛火,凤凰好似被点醒般有了生命,欲冲天而飞,如此的栩栩如生。看着看着,童阑好似魔怔了,无法从这一幅景象中抽身出来。
“喏,送给你。”
谁在说话?童阑眉头微动,耳边忽然传来这样一句话,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清澈响亮。
凤凰脱离玉佩,盘旋在屋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好像怕惊扰了困在迷途中的人。
“为何送给我?”
这又是谁?不同于先前的声音,这个声音更为沉稳悦耳,同样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因为青色最适合你,看到这个凤凰了吗?我最喜欢里面的凤凰。”
一双透着光亮的黝黑眸子盯着凤凰,看的出神,这眼神为何如此熟悉?
“那你是里面的凤凰,我是外面的玉石,我保护你。”
“你说的,我记住了,你可不能反悔。以后这玉佩你要时刻带着,好提醒你要保护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嗯,一言为定。”
到底是谁?体内的血液在蠢蠢欲动,等待着主人的崩溃,随时准备冲破身体的束缚找寻出路。童阑手心里全是汗,被汗水浸湿的玉佩很是湿滑,稍不注意就会脱离手掌,但童阑只是紧紧握着,不舍得松手。
头痛欲裂,那些熟悉的话,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味道,在哪里经历过?童阑双手撑着床沿,闭着双眼,断断续续的片段出现在脑海里,侵蚀着他的意识,他想看清,却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目的。
熟悉的眼神?是了,怎么会不熟悉,那是他自己的眼神。童阑糊涂了,他以前在哪里见过这凤凰?这些话是怎么回事?他又是谁?
“快点过来推秋千。”伸出小手撅着嘴使唤对面的人。
“哈哈,嘻嘻换你了,等回去后让爹也给我做一个,到时候你来不问山就不会觉得无聊了。”起身将后面的人按在秋千上。
“有你在不无聊。”
凤凰?青色玉佩随着秋千的晃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晶莹的凤凰随之摆动,好似展翅高飞,熠熠生辉。
到底是谁?是青然吗?不问山是哪里?谁无聊了?童阑不知道这些画面是什么,只觉得熟悉,却不清晰。
“阑儿,你快走。”
“我不走,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走了你去哪里保护我。”
“我,我总之你快走。”
阑儿?是在叫他吗?再清楚些,童阑觉得只要这些片段再清楚些他便能知道那到底是谁。
这是哪里?悬崖?谁在面前?这些人要做什么?
血,衣衫上的血是谁的?
童阑抓紧胸前的衣衫,感受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血液在沸腾,已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
一角青衣若隐若现,越来越明晰,转过头去看,那人已掉下悬崖。痛,好似有人一掌穿胸而过,斩断了身体里连着的神经,一口鲜血朝着崖上吐去,滴滴落在冰冷的脸上,污了整个画面。
“噗”,终于身体里狂吠的血液破口而出,童阑顿时清醒过来。
“小然。”无意识下轻声叫了出来,他看清楚了,着一袭青衣,戴一块青色凤凰玉佩的人是青然,也是洛秉然,他就是那个他自己都嫉妒吃醋的阑儿,慕苏阑。
他都记得了,他恨,恨自己为何不信青然的话,他说过的他就是阑儿,可他就是固执的不信,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