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阵沉默。
“哈哈!”梁源畅笑道,“连姑娘果然非同凡响,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啊!”
抬手作势亦要拍打连涟肩头,然后发现,人个儿太矮。这么拍下去都无甚气势。
“那是。”向来不知谦虚二字如何写的连涟满口应下,“如何,我是不是也当得你知己?”
“当得当得。”梁源笑着顺口应下。
听梁源此话,连涟冲花椒抬抬眉,满眼得意。
花椒瘪瘪嘴,“……”这都要比?
花椒对连涟无语之时,一众也对梁源十分无语。
那说得叫什么话?
夸赞连涟那番惊骇世俗的言论也就罢,竟然就因此而那么顺当地应下她是知己之说。
一众:“……”
尤其是沈辰,他情何以堪,数年相识相知,未能成得知己竟然是因此事?
沈辰一张脸憋得跟光脚踩了屎一般难看,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那照梁公子这意思,是你当真不喜女子好男儿?”小苗眨巴眼,觉得很不可思议,连带着也忘了平日里常放心上的尊卑规矩。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梁源,听他回答。
“是又如何?”梁源借着一股烧得正旺的豪情,挺直腰背,昂然道,“就像连姑娘所说,情爱之事,从心即可。有何不对不妥?我既未犯法,又不害人,行得端正,立得正直,不祸害人家姑娘,哪里就不好?”
这个,好像是没啥不好的。
可是,男人不喜欢女子,而好男儿,实在,实在太不得体,为人所耻。
但是,这是自己的熟人,兄弟,而且说得还这般有理,站得住脚,他们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又但是……
而梁源的小厮在自己主子说出这番言论后,一想脸都成了苦瓜。
就算是真的,咋能这么宣之于口,公布于众呢?
好男风的不是没有,可人家都是偷偷摸摸,起码面上遮掩得干干净净,怎么轮到他家少爷,就换了个画风了?
好心塞,怎么办?
梁源扫过一众五彩缤纷,神色各异的几人,有心想再豪气地丢下句,本公子是这样的人,你们若是看得上的,那以后还来往,若是有意见,那就当不相识。
然而,话到嘴边,最终换成了,“瞧瞧你们,都没有两个小毛丫头看得清,真……”
“就你跟两小丫头看得一样,所以很得意?”阴测测的一句话突然冒出,尽管声儿不高,但依旧压过了梁源的声音。
梁源一怔,喉头上下紧动,僵直的脚朝边上挪,而期望能逃跑。
突然,后脑勺冒出一股凉意,梁源肩头下意识绷紧,而即,后脑勺果然遭殃。
“啪”一声脆响,梁源捂着脑袋瓜往边上窜,“爹!”
当着这么多人面呢,你一点面儿都不留就开打!
“喊我做啥!”梁洪德虎目一瞪,几乎喷出火来。
梁源才涨起的气势登时矮了几分,“爹,你啥时候来的,怎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吓一跳。”
梁洪德一张脸几番变化,黑了红红了紫,呼哧哧地喘着粗息。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宁愿今儿就没来,便不会听到这惊人心魄的糟心事。
他从没想过,他小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难怪,难怪他三番五次的推脱。原先只当他是心性不足,还没开窍,弄了半天,却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他梁洪德儿子,竟然好男风!
这要传出去,他得被多少人议论嘲笑?成为百姓同僚下属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罢,日后该如何在官场立足?还如何治理维扬?
他梁洪德的脸,他们梁家的脸面,还不被人千踩万踏?
届时,还怎么办?
梁洪德狠狠瞪着梁源,深切怀疑,当初他夫人生下的儿子是不是被调了,这就是个冒牌货。
可是一眼瞅见他那双跟自己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鼻,心塞得更紧了。
……要真是个冒牌货多好!
梁洪德内心毫不客气地长叹。
可偏偏,是亲生的。
因此,梁洪德心下更是绝望,气恨,愤恼。
“我看你蠢得比猪圈里的猪都不如,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梁洪德毫不客气骂道。
梁源:“……”他爹太过分了!
其余一众:“……”这个爹霸气,骂起人来,真是半点毫不留情,尤其还是他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们是听着呢,还是听着呢,还是听着呢?
一众很有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各自有各自的动作,当没听到。
但实际上……
是有热闹看啊!
不过还是得收敛着些,人家家事,父训子,天经地义。若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好奇,恐怕都不大好。
“爹,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梁源瘪瘪嘴,不甚高兴道,“我要是都不如猪,那你……”
后面的话在梁洪德的怒目下憋回肚子里去,没能冒得了头。
“给我滚回去!”梁洪德一声怒吼,“接下来不准离开家门半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门。”
“我……”梁源满不情愿,这事明明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从明儿开始,你娘就会去相看姑娘,给你寻个媳妇,好好收收心!”
然后,这话刺激到了梁源。
“我不成亲!”梁源急嚎。
他不喜女子,如何能成亲?才刚说过自己不祸害人姑娘,他爹就来这么一出,他要什么都不说就怂了,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