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是一个大院落,铺着青石板,南侧院角种着棵石榴树,满树绚烂夺目的红花,似片花火。
南北两侧各是两间房屋,正东一排是正堂主屋。厨房是与店铺背靠,面朝东,在北边。
“南厢房东南角有个角门通后头,后头是老夫妻收拾出来的菜地,平日下些种子,种些青菜白菜。”赵二牛边介绍边引花大娘几人去看。
一会的功夫,把整座房屋里里外外看了遍,平心而论,确实满意。
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房屋本身来看,都值得入手。
“这屋子也拖到些时候,您看,若是诚心,今儿就定下。”赵二牛道。
“屋子无半点破损之处,也大,位置也好,前有店铺,就是住处。买下来开家店,一屋老小都能住进来。要说再有比这更好的,当真也找不出来。若不是老夫妻俩往后也不回来,这屋子谁舍得卖?”
赵二牛是一通夸赞,那话说得可谓是天花乱坠,似要是不赶紧订下,明儿就没了一般。
“是挺好。”花椒点点头,“那不也拖了两月还没人买?”
赵二牛登时一噎,突然想说什么都忘了。
确实,这屋子也挂着有半年多了,来看的人就两三个,还一直没人定。
花海镇并不是个繁华大镇,因此几乎没有外客会落住于此。本就住这的,祖传有房屋,绝少会有人再买一套,尤其价格还这般高。
所以,房屋是好,却并不好卖。
气氛有片刻的沉闷,带着尴尬的味道。
“这屋子多少钱?”花椒见好就收,毕竟这屋子挺让人满意,真心想下手。
“呃,不贵,也就二百三十两。”赵二牛忙道。
价出,花大娘几人谁也不讲话,只是眼睛四处看。
“是连屋内所有物什的。”赵二牛心底打鼓。
“若要住,屋里的床柜总得换新的。”花椒轻飘飘一句。
一直陪在旁的阿石更急,他已经来这守了两个多月,见过有意买屋的才第二家。若他们走了,天知道他还要再等多久?
“若是觉得贵,咱可以再商量。”阿石忙添句道。
“那小哥觉得多少能出?”花根开口问道。
阿石皱皱眉,“您看您能给多少呢?”
“嗯,那”
“一百七十两。”没等花根出口,花椒抢道。
一百七十,不说阿石赵二牛,就是花根都差些变了脸。这要价也太狠!
“小哥别这么看我,我也不知瞎喊的价。”花椒脆生生道,“这屋子是好,可也得有人愿出钱,那才能换成银子,不然就是一座空屋,空着积灰。咱这地方不是城里,来往商客贵人多,商机多,钱多。各家各户各有房产,一年到头甚至说几年,才会有人家要买房屋。”
阿石哆嗦哆嗦唇,深觉同意。可,可是价也太低了。
“小哥不是主家,想必这价钱与你家主所定的差些,咱也不为难你,你先说说你家主定的最低价,我们听听是否能接受。”花椒又道。
阿石沉吟片刻,才道,“二百两。”
老爷定的是一百九十,若他能帮着多赚些,回去定能得青睐恩赏。
花大娘几人听了,都没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看向花椒。
花椒眼皮微抬,明明一小人儿,却似经历颇深的大人,眉眼间不苟言笑。
阿石突然有有些打咯噔。
“一百八十两。”
阿石略紧张的面色有些扭曲。比最低价还少十两。
花椒余光扫了眼阿石,又道,“若行,咱这就去里正那将房屋过户。”
阿石心头一跳。
“若不行,那咱再看看,也不急。”
不急?不不,他挺急的。
“好,那成。”阿石生怕又得遥遥无期地等待,忙地应下。
反正也就少十两,老爷夫人应该不会多在意。
边上没插嘴的赵二牛和花家几人一脸懵,这就定了?
尤其是赵二牛,好心塞又好羡慕。
这个价,可算捡着了。
花家几人挺开心,只是开心后突然想到他们没带够钱啊!
“没事,我带着呢。”花椒低声开口,“我带了”
说着,手比了一根手指。
见此,花大娘花舅母瞪大眼,深吸一口凉气,后又忙摆正面色,瞪了眼花椒。
当真是大胆,竟然敢带那么多银钱。
花椒给了李大山银票,由李大山和阿石去办房契地契,花椒他们继续和赵二牛去看下一户。
另一户与这比起这来,位置要差上许多,在西五街,算是镇的偏远角里。那里房屋密集些,人多混杂,野猫野狗也多流窜。
看环境,自然是更差许多。
“镇上房屋买卖极少,难得才有遇上。咱要去看的这户,老丁头家,若非有事,也不会卖。”赵二牛叨叨介绍道,“这丁家就剩得老丁头,和儿子媳妇孙子女,本挺好的日子,奈何这老丁头儿子没成算,去外头折腾却折进赌场里,与人生了口角,被打得半死,没等拖回家就咽了气。偏偏还欠着外债,这不,卖房还债哩!”
说到这,更是一阵欷歔,“就那房屋,卖也卖不上价,往后的日子,哎哟,悬得很哩!”
车上,花大娘听闻这由头,面上浮起些许不忍同情之色。心里打定主意,若看着行要下手,便让些银钱,权当做件好事。
牛车噔噔穿过几条街,越往南,房屋越不似前头那般好看,房屋拥挤,道路狭窄坑洼,终于拐进了一条弄堂中。
狭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