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的匆忙, 想不想再见你母亲一面, 想的话我可以帮你。”顾永乐说。
张子越听着眼眶忽的灼红了,在他很小的时候, 父亲就出海跟渔船了,去一趟大半年没回来一次,村子里的孩子们都笑话他, 说他爸不要他和他母亲了,说他是个没爸的野孩子。
好几次张子越气得跟那些小孩打架,妈妈一个人在家里, 邻居家带着孩子上门来骂他妈, 张子越站在门边, 紧紧攥住两个小拳头, 气不过别人欺负他妈,硬着拳头又跟邻居打。
张妈妈一个劲低头跟别人道歉,别人不肯放过他们, 要他们赔钱, 家里穷实在是没钱赔了,张妈妈就跪在地上给那些轻视他们的人磕头。
张子越很多次要打电话给爸爸,可都被妈妈拦下了, 说爸爸在外地出海捕鱼,工作辛苦,就别打扰他了。
张子越不听, 有次到村口的小卖部打电话给他爸, 接电话的是一个小男生, 在电话里说,“你谁啊,找我爸做啥?”
更让张子越憎恶他爸的是,那个小男孩喊爸爸的时候,子越的爸爸应了声,还说等会儿煮好饭,就带小勇去游乐场玩。
自那以后,张子越知道这世上唯一疼爱他的只有他妈妈,对妈妈格外的好,平日里放学回来就给妈妈捏肩膀,还帮妈妈煮饭,喂院子里的大母鸡。
学习成绩优异,以全年级前十的成绩考进锦阳成第六中学,可谁会知道,开学不到一个月,他就被怨魂缠上,大半夜爬上教学楼楼顶,倒头撞地死了。
他死的确实匆忙,都没来的及跟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张子越眼眶湿红,伸手去抚摸妈妈的头发,却抓空了。
“你真的可以让我跟我妈说几句话?”张子越哽咽了。
“我言出必行。”顾永乐说着,伸手进黄布袋里摸出一张黄符,交给张子越的妈妈。
张妈妈还一脸茫然,不知道顾永乐为啥给她符咒。
顾永乐没直接跟她明说,又走到实验楼边的小竹林里折断一小根竹条,交到张妈妈手里,叫她边骂张子越不孝,娘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你这么不孝就这么抛弃娘离开了。
骂的时候哭得伤心些,还用小竹条打张子越的棺材三下,用最大的力气打。
张妈妈死活不肯打,说子越很乖的,他会跳楼也是被鬼物迷惑了,我不怪他。
顾永乐说,“你儿子就在你身边,你想见他不?”
张妈妈的手忽的抖了抖,老泪纵横。
顾永乐带张妈妈进到实验室里面,叫他坐在学生实验桌边上,然后摸出一根白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固定在实验台上。
顾永乐教张妈妈怎么做,然后手插裤兜,走出实验室外面。
他站在走廊外面,抬头看着死沉沉的天空,黑云一层层堆压下来,越来越厚重,很是压抑。
顾永乐摸出个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后丢进嘴巴里,慢慢咀嚼着满嘴的奶香。
很快耳畔传来张妈妈尖声哭泣的声音,母子两痛哭抱在一起。
约莫十分钟左右,张妈妈从实验室里面出来,看见顾永乐膝盖一弯就跪在顾永乐的面前,感激涕零道,“大师,谢谢你,谢谢你圆了我们母子俩的心愿,让我们见上最后一面。”
顾永乐赶忙伸手扶她起来,“你会请我接这个单子,我们也算是有缘,帮你们也是应该的。”
顾永乐背转身走过张妈妈的身边,来到楼梯口就要走下去了,远远地张子越叫住了他,“你不是想知道滴血棺材和尸坑间的联系吗?怎么不问我?”
顾永乐回过头来,“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也不勉强。”说完他抬步走下楼梯。
“等等,我告诉你。”
听完张子越说的话,顾永乐拔腿又跑向后操场,这时下起了大雨,顾永乐跑得急,连雨帽都忘记戴了。
他箭速跑进后操场,是要阻止太清和静尘做法事的,却听见后操场里传来庆祝欢呼的声音,好不热闹。
顾永乐:“???”咋回事?
他拧拧眉头走过去,静尘瞅见顾永乐走过来了,手里握着**香槟走过来,还拿了个空杯。
“拿着。”静尘塞酒杯进顾永乐的掌心里,“恶鬼都被我治服了,喝一杯庆祝一下。”
“治服了?”顾永乐疑惑道。
“是啊,静尘大师的本事真的是太厉害了,只用了一把桃木剑还有几张符纸,就把尸坑里的恶鬼都杀尽了。”校长伸手推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
“校长,我就说静尘大师厉害吧,刚刚尸坑里边那声刺耳的尖叫声,估摸着所有的鬼魂都魂飞魄散了吧。”主任搭嘴道。
静尘喜怒不形于色,微微勾勾唇角。
太清挑眉道,“就这些普通小鬼,要我师傅来镇压,实在是委屈我师傅了,校长主任,你们谁把尾款支付一下,我和我师傅还有事,要回去了呢。”
“好好好。”主任连连点头说好,叫静尘他们跟他过去财务室,金额过大,得开支票才行。
顾永乐蹙紧川字眉,心想着不可能尸坑里的怨魂这么轻松就被搞掂的,更何况天上的乌云非但没有疏散,反而更加沉重,像是要封压下来那样了。
窒息空间没有破解,第六中学尸坑的怨煞根本没有解决!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动耳膜。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纷纷走到尸坑边探头看,静尘太清也走过去看,见尸坑底下除了密密麻麻,白硕硕尸体外,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