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裤,直接从旁边的灌木丛冲出来,脸上的表情她记不清。
正想着,她咬紧牙关挣扎着要爬起来,门口哐当两声响,她看过去
“妈!”
阮糖冲过来抱住她,脑袋埋在她怀里,止不住的落泪,“妈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她哭啼啼,又不想让陶诺看见她哭了,手忙脚乱的把眼泪蹭在病号服上。
陶诺撑住身子,着急道:“糖糖别哭,别哭,妈妈没事的,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糖糖没哭。”阮糖吸吸鼻子,扯着嗓子说。
陶诺疼得倒吸凉气,哑着音问她:“糖糖,谁告诉你妈妈,出事的?”
阮糖咕哝,越说越想哭:“老师跟我说的。”
赫连玦上前,把阮糖扶起来,“阿姨需要静卧,我们让阿姨躺下吧。”
“哦,我忘了。”阮糖从陶诺怀里缩回来,破涕为笑:“糖糖太开心了。”
陶诺躺回去,伸手拉住她,又看向赫连玦,愧疚的说:“让你们担心了,你们两个孩子”
她话未说完,阮糖猛地往地上一蹲,抓住陶诺的手,把脸埋在她手心里。
陶诺心里狠狠一扯:“糖糖”
阮糖好半天没出声。
陶诺感觉到手心上有湿意,“糖糖,起来,妈妈真的没事。”
赫连玦腮线绷紧,眼底情绪翻涌,迈过去,轻声喊她名字。
片刻,阮糖摇头,紧紧捧着她手心,肩膀剧烈的抖动,压抑的哭声从喉间挤出,蔓延这个安静的病房。
陶诺脖子动不了,只能嘴里不住的安慰,艰难的伸过另一只手放在女儿头顶,让她别哭。
“糖糖害怕怕死了又不敢哭雨好大好冷糖糖想是肯定是天堂的外婆在哭那我更不能哭,我要勇敢”
“我想我一定要找到妈妈,等妈妈醒过来。”
陶诺落泪,她摸着女儿淋湿的头发,阵阵心疼。
赫连玦眼睛微红。
蓦地,陶诺想起来:“六一,你现在不应该在考试?”
“弃考?”
陶诺错愕,“六一,你这”
“阿姨,我没报帝都的学校。”赫连玦坦白,余光,小姑娘窝在墙角拧着发尾的水,响亮亮的打了个喷嚏。
“没报!”陶诺一时语塞,拧眉:“为什么不报,分数线压低三十分录取你,你”
赫连玦拿过一旁毛巾走到阮糖身边,给她擦头发,回答:“我起先想去那里是想着r大附中的程序启蒙课程很好,后来仔细想了想,我对程序感兴趣或许只是一时,以后总会变的,而且我现在已经自学了很多,有没有这块跳板都不重要了。”
陶诺没话说了,半天叹口气:“你这孩子啊”
“我自己擦吧。”阮糖拿过他手里毛巾,兀自擦起头发,又悄悄抬头看一眼时钟。
赫连玦也看过去。
考试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没办法了。
可他,不后悔。
病房里陷入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