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诺却哽咽,揽过女儿脑袋,良久回复:“好,我们都好好的。”
阮糖伸手抱住陶诺,小声的问了句:“妈妈,那个赵嘉懿学校给了什么处分?”
“留校察看。”陶诺简要回答,伸手一下一下给女儿拍着背,心里酝酿着一件事情。
“凭什么只是留校察看!他这分明是,是,犯法的!”阮糖不平。
她原本想说的是,他这样分明就是故意杀人,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陶诺叹气,给炸毛的女儿顺毛,温声道:“糖糖,其一,那个人有心理病,很多时候的行为不理智在医学上是可以理解的;其二,这件事情发生在学校,学校方面压力很大,纵使院长领导再有私心维护我,也难免力不从心。”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绝对的黑白只占一小部分,余下的都是大片的灰,雾蒙蒙的世界每个人都看得模糊也就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了。”
阮糖不是很明白这些话,在陶诺怀里蹭了蹭:“糖糖心疼妈妈。”
“妈妈没事,两个月不用跟项目,我还能多陪陪糖糖呢!”’
阮糖心情逐渐好起来,赖在她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陶诺深吸一口气,说:“糖糖,妈妈最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情,你爸他想见你。”
阮糖心里一哆嗦,迷糊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一晃,支吾着:“哦,我不想见他。”
“糖糖——”
阮糖轻轻翻了个身,抱紧了陶诺,声音有些哑:“妈妈,我真的不想看见他,在我心里他,早就不是我爸爸了。”
陶诺心酸,嘴角嗫嚅,还有话要说——
“妈妈,糖糖好困,我们睡一会儿吧。”阮糖打了个哈欠,“糖糖会很小心,不会碰到你伤口的,闭眼睛睡觉觉吧。”
陶诺不说话了,轻抚她额头:“好,睡吧。”
阮糖翘起唇角,慢慢的睡得香甜,睡意朦胧中一只手一直一直安抚着她,柔软的摇篮曲萦绕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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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糖打心里不想看见爸爸,但她也知道这事避无可避。
毕竟这几年她们没有搬家,阮成浩出国几年又回到江海,这个城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一方想见面,那便有的是机会。
比如现在。
刚刚期末考结束,暑假正式开始,赫连玦每天早上拉着她跑步锻炼,想让病秧子阮小糖强健体魄。
绕着小区公园跑了一圈,阮糖累得不行,拖着赫连玦胳膊晃晃悠悠朝家走,嘀嘀咕咕:“六一哥哥,明天能不能不来了,好累好累的。”
赫连玦一下一下甩她胳膊,认真的说:“明天我们来练仰卧起坐,体育中考要求的项目我们都练——来,把胳膊和腿都甩一下,减少肌肉酸疼。”
阮糖眼睛亮了:“鸡肉?想吃鸡肉了诶!”
赫连玦笑:“那明天你跑步时我端着一盘鸡腿在你前面跑,好不好?”
阮糖耷拉脑袋:“不好,我就算跟上你了也会累得没有力气啃鸡腿的。”
少年笑出声,把水递过去:“喝一口,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