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 蔺苍站在殿外,低沉的说道:“王妃,步撵已经准备好了。”
童润算了算是时辰, 把司马怀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小药箱里。
“童润,去把王爷的衣物取来。”纯渊看着她身上单薄的浴袍, 吩咐道。
童润应下,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包袱和一件干净衣服, 把衣服放到软榻边的矮桌上,退出了内殿, 与蔺苍一齐在殿外等候的。
纯渊把薄毯掀开,略微颤抖的手凑近浴袍,轻轻解开袍带, 光滑的肌肤上浮出诱人的粉色, 唯有那一道明显的疤痕格外刺眼。最终, 她的女子秘密展现在纯渊面前。
看到如此确定的一幕,手停止了颤抖, 心反而愈发的平静, 二人之间那淡淡的隔阂也逐渐消失殆尽。
昏迷中的司马怀眼前变换着场景,岚之与纯渊的脸在重叠,令她分辨不清。
“王爷···”
“王爷···”
二人齐声喊道。岚之的脸明媚动人带着笑, 纯渊红着眼睛站原处, 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纯渊···”梦里的司马怀想要过去询问心上人。
步伐越来越沉重, 纯渊的脸越来越模糊。
手臂突然一紧,眼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不能挪动分毫。她回过头去,看到的岚之眉眼间带着惑人风情,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
用力挣脱换来的只有令人绝望的窒息纠缠。
下意识胡乱摸着腰间,却是空空如也,刀呢···惊麟刀呢···
香囊···纯渊送我的香囊怎么也不见了···
不要···松手!对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岚之怒喝,岚之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急的头上都冒了冷汗,胸前传来的一股股灼烧感刺痛了她,那股热流顺着颈肩一直流淌到小臂上,岚之被热流吓得躲避,松开了手。
司马怀不顾一切的向着纯渊快要消失的方向跑去,紧紧的抱住。
为什么要骗我···纯渊失望悲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这个骗子,女子如何能娶妻···
骗子···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纯渊推开她,不远处又出现崔栖山的身影,脸上带着得意。
宁王又如何?一个女子罢了,纯渊她还是我的···
这种情当真令世人嗤笑,纯渊绝不会和你这种人相伴终生的!
什么今生只得她一人,你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讥讽的话不断地重复,重复···永无止境···
司马怀看着站在一处的纯渊和崔栖山的身影消散,崔栖山的得意和鄙夷,纯渊的失望和厌恶。眼神传递来的每一个词汇,都在碾压她的尊严和那一腔毫无保留的爱意。
就这样站着,身体想被绳子捆住一样,不能动弹。身体麻木没有任何知觉。只能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不该骗你。
她在原地哭喊着,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第二次流下眼泪。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纯渊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司马怀,她眉头紧锁,紧闭的双眼里不停的溢出泪水。替她擦拭,反而愈加的汹涌,不可遏制。
泪水流下来。擦~
流下来。继续擦~
擦的她眼圈都红肿起来,此时纯渊才手足无措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擦下去肯定会伤着她。
就在此时,司马怀的嘴角张开,全身绷直,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发出呜呜声。
“不···我···不想骗···纯·····”
断断续续的声音,纯渊听了许久才把她的意思猜了七八分。
这人做梦都是带着愧疚。
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另一手放在她微凉的脸颊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皮肤传入到梦中。
泪水戛然而止,不再发出呜呜的声音,恢复安静状态。
到了王府,冬蜻在外面接应,童润背着殿下到了木屋中,各种珍稀药材和热水都已经提前准备好,只等着确认殿下所中的合香/毒成分,便可炮制药浴。
蔺苍一进府,两个宁王府的护卫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神色一禀,担架上的那名受伤男人,正是押送岚之和葵儿回府的护卫之一!
“怎么回事!”
“蔺校尉···路上遇到了截杀···兄弟们除了我全部重伤···押送回来的只有岚氏一人,那名侍女被贼人劫去了···咳咳。”
“只劫走了侍女?”蔺苍为了再确认,冷硬的问道。
“正是。那岚氏是···是兄弟们拼死才押送会来的···幸好有冬蜻大人接应···咳咳····才没有都被劫走。”
“好,下去吧,好好养伤。”
“是。”
说完,便把那名伤员抬了下去。
蔺苍了冷着脸,身侧突兀的出现了一名暗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他点了点头,暗卫退下。径直去了关押岚之的刑室。
在木屋里,冬蜻把完脉后,对着那些药材挑挑拣拣选了几样,拿起笔墨写了一张清单,清单里是用药的计量。
童润接过单子,看到最后一样,问:“冬蜻姐,必须要用这响尾阳阴蛇吗?”
“这是药引,你说呢?”冬蜻抬起眼皮来,瞪了他一眼。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快去备药!”冬蜻拿着手中的小镊子玩弄着。
童润恐惧的咽了口唾沫,乖乖的下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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