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晟宣幼时虽然纨绔无比,甚至脾气暴躁,可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他早已经磨练成四平八稳的性子。
感觉到她言语里面的推唐,他也没有逼得太紧,免得到时候反弹的太厉害,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等恶人,我想幕世子必然会给她应有的惩罚。”
幕晟宣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虽然并未言说可那眼眸里面却染上了些许清冷,颇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瞧着他这态度,谢晚秋的手不规律地拧紧,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吗?
幕晟宣虽然半敛眼眸,却将她的神态尽数览于眼底,心中不禁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搞。
这些年她变了很多,然而唯一不变的是她对自己的抗拒。
两个人对坐无言,明月好似都隐上了几分凄冷,谢晚秋受不住这样的氛围,终究寻了一个借口向着里屋走去。
幕晟宣瞧着她的背影,直至她背着自己将屋门合上他才略显头疼地叹息了一声,那声音或多或少有些求而不得的无奈感。
隔日,谢晚秋给幕晟宣留书后便匆匆离去,而幕晟宣瞧着他们一行人远离的背影,从院落的屋顶上飘然而下。
“将那牙市所有人就地处决。”
“这……不带去永平郡的牢狱吗?”
昨日他们已经将人控制了起来,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应该移交到永平郡,让郡守处理,可听那王婆子的话,这后面的人似乎牵扯颇深。
“不用,这个地方原本便杂乱无比,我们也不用替旁人肃清。若不是那婆子不知死活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记着隐匿身份。”
幕戌虽然不懂他为何这样安排,可幕晟宣的话他本能的服从,在他的心里主子的判断向来不会出错。
就算出错,也是情有可原。
过了两日,郡守府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急匆匆跑了出来,瞧着抱着女儿逗弄的古青凡。
“相公,那孩子醒了。”
古青凡将自己怀中约莫一岁多,将刚会站立的女童递给跑出来的妇人,那女童胖乎乎的手紧紧搂住妇人的脖颈,眼睛扑闪闪地望着里屋,水灵灵的大眼里面充满了好奇。
“这么的孩子便爱热闹了?”
妇人说着还是将人抱了进去,而古青凡瞧着他睁开大眼满是戒备地盯着自己,心中也啧啧称奇。
当时救他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身体也多处有损伤,不料恢复的居然这么快。
“你一个孩,怎么会在那荒郊野外?”
瞧着他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眸的余光时不时打量着周遭,古青凡更是惊诧,没有想到这年纪,居然如此沉稳。
“你叫什么名字?”
五两顿了好久,想起当日谢晚秋买走自己时的场景,声音有些艰涩:“五两。”
虽然吐字不是很清楚,可古青凡还是听了出来,眸色含奇:“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瞧你这模样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将人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上好的云罗缎,那布料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然而这名字……
五两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手指在胸前绕了一圈,很艰难地问:“这……这是什么地方?我……”
“永平郡,这里是郡守府。”
感觉到他说话困难,古青凡帮他说了出来,而五两听说在永平郡郡守府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
“我要找……找人。”
常年不说话,他平时吐字的时候若是一两个词不会太过明显,若是换成长句子,他明显能感觉到语气有些不对劲。
瞧着他要下榻,古青凡将人按在榻上:“你身体受受了藤鞭之苦,这个时候若不好好医治,以后会留下暗伤。”
身子骨张开的人这点伤或许算不得什么,可这不过是一个孩,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他……我公子……”
古青凡耐心地听着他说话,最后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是说你和你家公子被人绑到这里,卖到牙市。而你是装死逃出来的?”
“嗯。”
听到他肯定的语气,古青凡不禁望向了一旁站立的妇人,而那抱着女童的妇人也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慧敏。
“你可知是哪家牙市?”
五两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古非凡刚想摸他的头却被躲了开来,而他也不介意:“你先在这里养伤,等你身体有所好转我领着你出去走一走,到时候将你家公子救出来如何?”
“现在。”
“……”
古非凡扯了扯唇角,合着这还是一个急性子啊!然而瞧着他一脸坚硬,又想到被卖掉的也不过也幼童,他终究点了点头。
“雪槿,父亲一会儿回来再抱你如何?”
古非凡离开的时候瞧着女儿看向自己乐呵呵的模样,不禁走在她面前点了点她的鼻翼,而姑娘像是害羞似得,双手捂在自己脸上,乐不可吱。
原以为事情很顺利的古非凡找了几个牙市都不顺畅,最后朝着永平郡最大的牙市走去时,只见门可罗雀。
他自然知道前两天的一场屠杀,听说不明身份的人白天闯入牙市杀了好多负责人,随后扬长而去。
原本他不想过来趟这趟浑水,可几个牙市寻遍没有五两家公子的踪影,也只有这里才有可能了。
“大公子,这里我们确定要进去吗?”
这个牙市可以说和永平郡的官府有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