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再不问就显得自己有点过于矫情了。
“你是那个什么,”乔蔚顿了顿,“特困生吗?”
陆茫笑了:“我是挺爱困的。”
“我不是说这个,就是……”
乔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茫打断了:“不是,我家没有那个证明。”
乔蔚“哦”了一声,嗓子有点发紧:“对不起。”
“我头一次听见有人因为这个道歉的,”陆茫笑着看他,“他们都是直接笑我,所以你也可以笑。”
“我笑个屁,”乔蔚说,忽然有点替陆茫“怒其不争”,“谁笑你,老子帮你干他。”
“还是别了吧,”陆茫说,“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为了我犯法,多不值得啊。”
“犯……”乔蔚才反应过来,“犯个毛线的法,我是说打他,不是干!你他妈就不能说句人话!”
“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我呢。”陆茫说。
乔蔚忽然哑火了。
他想对陆茫说他没有看不起他,但又觉得会越抹越黑,乔蔚天生不擅长调节气氛,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一句话像根鱼刺似的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而陆茫根本不在乎这个,哼着小曲扔垃圾去了。
军训的内容比昨天高级了一点,开始学走步了,乔蔚认识的人也比昨天多了一点。
他甚至注意到了有个短发别在耳朵后边的女生总是在瞟自己,或者在瞟陆茫,反正是他们俩的方向。
中午解散之前,有五个明显不是学生的人聚堆站在了老操场边上,对着几个方阵指指点点地说这些什么,其中一个裤子上拴着十分非主流的链子,一有动作就碰得叮当直响,倒显得他那一头毛寸有点过分乖巧了。
陆茫是班长,有时候还跟着李超他们忙前忙后,但乔蔚作为一个有假条的闲人,过了第一天的新鲜劲,就开始越来越觉得无聊了。
他最先注意到了那几个人的存在,盯着看了半天,甚至研究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孩子耳朵上闪闪的挂坠是黄金还是3d,又或者根本就是涂了漆的塑料。
但那小方块形状的耳线还挺衬人,那个小姑娘一扭头,两个金色片就在她的脸边一摇一摆,怪可爱的。
乔蔚觉得这群人像是混社会的,也可能是混别的的,反正是他没接触过的那一类人,随便哪个身上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进,再看削你”的气场。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蹲在一边给班里的同学倒水的陆茫,觉得这不会是来找他麻烦的吧?
但这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给否了,这好歹是个正经的大学,又不是家里的什么师专卫校,哪有这么大摇大摆跑到别人学校来找麻烦的,门口那警卫又不是瞎的。
说不定是找别人的,或者干脆就是学生,只是打扮的独特了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他刚放松下来,就听见一个女生“咯咯”笑了起来:“你们打得过陆茫?”
乔蔚的后背瞬间绷了起来,就好像一根筋被人揪住了似的,他看了看操场出去的几条路,开始盘算起应该带着陆茫从哪边跑路比较安全。
二对五,想想也没有胜算,就算带上戚羽和顾蒙,顾蒙也顶多只算半个,就他那挂面似的身板,能站在边上给他们当拉拉队都很不错了。
乔蔚正想着,就看见陆茫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跟没事人似的继续低头跟新同学“增进感情”,聊得天南地北的,就差要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