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蔚不想带着一身的臭汗去逛超市，虽然约他的对象是个爷们，但身上黏糊糊的自己也够难受的了。
“你先去食堂吃饭，”他熟络地把胳膊往陆茫的肩上一搭，一边走一边跟他商量，“我去洗个澡，然后找你去超市。”
陆茫表示赞同：“那我给你带饭。”
“不用，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再买。”乔蔚说。
陆茫“哦”了一声，很快又应了个：“好吧。”
乔蔚觉得他说不定又想请自己吃饭，这人在某些方面好像有点太过讲究了，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就好像新认识了个哥们，结果发现这人浑身都是故事，还是没法开口问的那种。
他恍惚地觉得自己是在看什么三流狗血爱情故事，陆茫是里头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女主角。
什么鬼，乔蔚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哆嗦，也有可能是被恶心的。
浴池的人只多不少，无数个穿着劣质迷彩服的男生走进去，在木柜子前脱得赤条条的，。
乔蔚被眼前的一群黑的白的光溜溜的屁股晃得耳根子发热，飞快地把身上的衣服和带来换洗的衣裤往柜子里一塞，低着头走到最后边几乎没人的位置，才总算松了口气。
紧张得就好像是误入了女澡堂似的。
浴池最里边向来没什么人，再加上天热等等诸多因素，锅炉房大概是认定了这些正处青壮年的小伙子们不会洗出毛病，乔蔚拧开开关，被凉水冲得一个激灵。
一直到头发上的泡沫被冲干净，他看着脚边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泡顺着浅蓝色的瓷砖流进造型粗犷又简陋的下水道口，心里还只有一个想法——透心凉，心飞扬。
甚至没顾得上研究一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有点挡眼睛，该去找个耳不聋眼不瞎审美正常的tony老师修一修了。
乔蔚洗完澡，套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走出浴池，被日落后的晚风吹得直哆嗦。
而且还很没骨气地在看见陆茫的一瞬间打了个喷嚏。
“卧槽，”陆茫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你是去洗澡了还是去北极了，冻成这样？牛逼牛逼。”
乔蔚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屁啊，你能说点人话吗？”
陆茫撸了一把他还有点滴水的头发：“你再吹吹，别真感冒了，遭罪。”
乔蔚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心累：“就这样吧，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他被挤得有点绝望，已经不想再跟陆茫解释浴池门口吹头发那地方挤了多少男的女的，其中还混着一股狐臭味，熏得他头疼，哪还有心情吹头发。
现在这脑袋不像刚洗完那么湿得厉害，还得感谢这凉爽的小北风。
“水凉的一比，都快给我浇出心脏病了。”走在路上的时候，乔蔚对陆茫说。
远处的天空还泛着一点橙红色，跟白色的路灯相比显得十分黯淡。
他们的影子在黑色的柏油路上拖成了长长的一条，偶尔错位的投影看起来还像是在手拉手。
“大间的水热，”陆茫说，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就是人多，没有隔板的那个。”
乔蔚万分嫌弃地一撇嘴角：“谁爱看那帮男的谁去，反正老子不去。”
“你是不是从来没在公共浴池洗过澡啊？”陆茫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问。
微信上，林琳发来一句：“班长，乔蔚跟你在一起吗，你们晚上有空吗，帮我约他出来呗，明天请你喝奶茶。”
巴掌大的一块屏幕上，这句话塞得满满当当的，陆茫三心二意地看着，愣是用了足足三分钟才弄明白团支是要追乔蔚。
他倒是挺愿意帮忙的，但不巧的是今天是真的没空。
并不善于谈情说爱以及撩妹的陆茫动了动手指，发过去一句干巴巴的：“今天没空，有空再说吧。”
林琳很快发了个微信自带的表情，然后便没再说话，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陆茫也很无所谓，翻了翻通知栏，看没什么新的消息提醒，就打算把手机收起来。
没想到刚按了锁屏，就被乔蔚怼了一下，差点直接扔在脚底下。
他有点莫名其妙：“我又他妈惹着你了？”
“你还知道是‘又’啊，”乔蔚把双手插进裤兜里，他不太喜欢这个姿势，觉得走路扭来扭去的，但无奈实在是太冷了，“撩妹呢？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陆茫笑了一声：“没撩，就是团支书想约你，我说没空。”
乔蔚“哦”了一声：“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实话，林琳算不上大美女，但也不算丑，长得还挺有辨识度的，反正乔蔚对她的唇彩是印象深刻了。
但平心而论，他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活泼过头了，实在是让他这种除了会给对象花钱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傻|逼直男有点无从下手。
总之他觉得跟林琳打交道，还不如玩一把农药有意义，说不定就排到大腿，上段了呢。
走出校门等红灯的时候，陆茫问他：“咱俩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没去过澡堂子，”乔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是双aj，放假的时候用零花钱买的，他特喜欢的颜色，这才是第二次穿，“小时候我爸带我洗，后来换了房子，就在我那层自己的浴室洗了。”
论阅读能力，陆茫绝对能及格，他有点惊讶地挑出了几个关键词：“你那层？自己的浴室？”
乔蔚“嗯”了一声，眼看着红色的倒计时结束变成了绿灯，拽着陆茫的袖子就往斑马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