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以她为首,三个小娘子加上纪长泉;
另一个则是以对面站起来的少年为首,另外五名少年都簇拥在他身侧,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们。
站起来的少年紧紧盯着他们,最终视线落在西陵毓身上,冷冷一哼,“探过路的确实是小爷我,怎么了?”
西陵毓转身看向他,微微一笑道:“不错,当真是好胆识。你可有探到别的出路么?”
少年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眸,眼波流转,又是轻蔑地哼道:“小爷凭什么要告诉你?”
西陵毓脸上的笑容倏地收起,又转回去重新面对骆盈儿等人,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根本不再搭理那个少年。
骆盈儿身上还在轻颤,见到西陵毓这样冷漠的态度,不禁带着哭腔低声道:“你……你何苦得罪他来?”
西陵毓随意拨弄着地上的石块,漫不经心地道:“反正那刀疤男已经放话,每天会杀一个人今天被他拿来开刀的既然是新来的,说不定明日就到我,得罪不得罪的,我在乎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其中的内容却有些骇人,纪长泉一下又被惹出了两泡眼泪,死死咬住衣袖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远处那站着的少年一愣,也不由沉默了。
而西陵毓随后的话更是叫所有人都有些胆寒:“反正,一个一个来嘛,不过是我可能死得快几步,到时候奈何桥上多等等你们,大家作个伴儿一起走,下辈子投到一个娘亲腹中,也不枉在这儿的一场缘分。”
“……呸!谁要和你这臭丫头的缘分?”站着的少年霎时气得红了眼睛,“你不就是想知道小爷探出了什么吗?好,小爷这就告诉你。”
西陵毓笑吟吟地转头看他,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少年顿了顿,脸上涨红,冷笑道:“那就是,小爷没找到什么别的出口,这儿的出路,只有被他们封住的石门。”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带着怒气,语气便狠了些,在这不算宽阔的空间中回荡,渐渐有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这下子,又有人开始哭起来了。
西陵毓抿唇,看来这个出口一定隐蔽十足,否则,刀疤男也一定不会放任大家在洞里枯坐着。
所幸比原先预想中少受了些苦。
而且,既然她误打误撞做了“诱饵”,就不必尉迟默再来涉险,让她心内稍安。
但话又说回来,刀疤男把大家抓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西陵毓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块,也不知道赫成瑾他们的后续计划是否跟上了,是否能顺利找出矿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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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华楼出了如此大事,却也给了天策卫和顺天府一个重大的线索。
天策卫指挥使段启维强行拉上顺天府尹易泽一起,给手下布置完任务,这才姗姗来迟地探望赫成瑾。
因胳膊受伤、又落水受凉,赫成瑾被安置在菁华楼的上房中。
段启维来到房门外,脸上神情颇为复杂,犹豫着是否要抬手敲门,忽然面前的门被拉开,赫成瑾正立在门后,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大人,您怎么来了?可吓死我了。”
段启维:“……你才吓死人了!”
他环视一周,却见屋里只有赫成瑾一人。
“夏侯家的二公子已经走了?”
“夏侯家刚刚来人把他接回去了。”
段启维这才转头打量赫成瑾,发现他已经换上了备用的天策卫服饰,手中紧握绣春刀,似乎正准备出门。
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既然受伤,不必插手此案,纪志清已经随着尉迟世孙出发了。”
好容易找到线索,天策卫上下也都干劲十足,更不用说丢了亲侄儿的纪志清,和急于戴罪立功的尉迟默。
正因为赫成瑾察觉到水下早有埋伏,派人检查了菁华楼莲池的围墙和大门,最终发现在后门出有上岸的水渍和痕迹,这才使得案件开始有迹可循。
赫成瑾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大人放心,伤在左侧,并不妨碍末将出刀。”
段启维真是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已经做得很好。先前……唉,怀玉,你当真是好孩子,奈何此事太过复杂,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赫成瑾疑惑地看着他,触到段启维躲闪的眼神,才慢慢明白过来。
自从赫成禄案发入狱,这几天来,段启维的确是立意将他雪藏,以平复来自安乡伯府、平原侯府的怒火。
毕竟,段启维的妹妹正是平原侯世子兰翰阳之妻。
但经过这次轰动京城的掳人案件,赫成瑾终究还是证明了他的能力,甚至是他的不可或缺。
想明白了段启维这番话的含义,赫成瑾垂下眸子,苦笑不已。
若他不拼尽全力,如何能得到这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抬起头,越发坚定地看向段启维,“请指挥使大人,准许末将参与这次搜救。”
段启维微微颔首,“也别忘了伤口。负伤之人不可太过勉强。”
赫成瑾向他一笑,行礼告辞后大步走出了房门。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段启维正要离开,却又收回步子,看向房门口,“虽然怀玉已走,殿下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妨进来一叙。”
门口转出一个人影,正是桓靖。
他收起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额角,“本王过来,也不是说别的,只是,想向指挥使大人自首。”
段启维心中暗暗吃惊,但脸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