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当日有什么额外的计划,每天清早去惊鸿院练功的事,西陵毓从未间断。
短短数日,西陵毓表现出的武学“天分”已经令莫老夫人心花怒放,恨不能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只是莫老夫人也深知循序渐进之理,将这份心思用力按捺下去,依旧按部就班地指挥着西陵毓的练习和进展。
西陵毓而今也不着急了。
自从见过哥哥又救回敖善,她心里的焦虑就散去了许多,对于待在夏侯家也多了几分耐心。
陪着莫老夫人用完早膳,西陵毓便主动告退,径直奔去找商梦桐。
来到商氏父女的客房,这么早的天,商梦桐却已整装完毕,就连“鬼手商”也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昨日在武定侯府听了外祖父一番话,西陵毓已经知道了这个干瘦的老头儿本名叫做商峙,在武林中的名望不小,便也客气地道:“商先生也要出门么?”
商峙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这说话语气老气横秋的小丫头,一时还没认出来这是谁。
父女连心,商梦桐一下看出父亲的尴尬,上前一步向西陵毓行礼道:“三姑娘,咱们现在出发么?”
“当然。”西陵毓笑道,她都快按捺不住了,恨不能现在就飞出府去。
商梦桐回身,向商峙使了个眼色,商峙早已明白过来,也笑着道:“梦桐,在路上定要好好看护三姑娘,不可有任何闪失。老夫也是出门访故友,不敢教三姑娘惦记。”
想起之前武定侯所说,西陵毓脱口而出:“是武定侯爷吗?”
商峙这回是真正诧异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以为莫老夫人对这个孙女宠爱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忙笑呵呵地道:“正是,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莫女侠啊。”
西陵毓也不说穿,上去自挽了商梦桐的手,“那我就和梦桐姐姐先出发了,商先生慢走。”
原本欧氏是无论如何不同意女儿单独出门的,这回也不得不答应,但叫了白虹和菲儿齐齐跟着。
一行人出了大门,正要上马车,西陵毓忽然瞥到大门墙根边有一道人影飞驰而去,不由停下脚步。
“姑娘——”白虹请示地看了她一眼,是否要去追?
西陵毓冷冷地望着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嘴角一勾,“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总要看看他们会用什么下作手段。”
“是。”白虹应了一声,猜想姑娘以为那人是安乡伯府的,便也心安了。
毕竟大爷已经回家,但凡有些什么事,大爷定会处理好的。
二女登车,车夫老童按照吩咐,直接将她们拉去了东市。
“梦桐姐姐既然确定那是毒,又该如何确定是否为某一种毒呢?”
商梦桐正在垂眸思索,听得这声发问,抬起头便对上少女探询的目光。
她略一迟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只会笨方法,去各处药铺里看看,那症状我还从未见过,少不得要多问问了。”
西陵毓点点头,看向白虹。
白虹会意,“回姑娘的话,东西市夏侯氏各有数家药铺,东市最大的‘宝仁堂’也是自家的,姑娘们不妨去那儿,顾大夫医术高明、精通药理,若是有什么事,问他也是极好的。”
商梦桐欢喜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马车骨碌碌不停,行了不知多久,等到停下时,二女下车,抬头便看到了“宝仁堂”的大招牌。
商梦桐迫不及待地就钻了进去,西陵毓正要走,白虹忽然一步上前,在她耳旁低声道:“姑娘,我见方才府门边上那人似一直尾随在后,是否要奴婢去……”
还是如此老套的追踪之法?
西陵毓微微笑,轻轻一拍白虹的手,“此时我们只能静待时机,后发制人。你便守在门口罢,若是出什么事,你看着处理,只是——不要主动出手就是。”
“是。”白虹眨眨眼,大约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菲儿看着她们之间默契的样子,不禁气恼自己为何不会武功,若是如此,还能帮白虹一把,也更得姑娘的信任。
至少,胆子也能练得大一些!
若是再遇上昨儿那样的事,好歹她不慌不乱,能让姑娘心头也安定些。
说到昨日,也不知安顿在赫二公子“家”中的那位侍卫大哥好些了没……姑娘何不把他接来这宝仁堂求医问药呢?
宝仁堂的顾大夫,正是先前为西陵毓和莫老夫人看诊过的胡子花白的老头儿。
瞧见西陵毓过来,他倒像看到了西洋景似的,还没出声,就听西陵毓简明扼要地说了她们的来意,越发惊诧。
思索片刻,顾大夫点点头,指着右手边的一排药柜道:“虽说毒药才能致死,可若是些虎狼之药,过量也会引发一些症状、甚至引人猝死,商娘子不必拘泥于‘毒药’一类,不妨先从这些药寻起。”
商梦桐眼前一亮,也觉得一阵豁然开朗,欣喜而恳切地道:“还望顾大夫指点迷津!”
顾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笑道:“好说好说。”却已经不客气地跟着过去了。
如今时辰尚早,街市上行人不多,药铺里也还没进客人,只有两个小伙计在柜台边清理积灰、整理药方,另一个小伙计则在门口扫洒。
西陵毓百无聊赖,便在心里回想敖善的病情,忽然想到先前在《梦华纪》中看到的一章,起身走向顾大夫道:“顾大夫,能致人失声的草药您可知道?”
顾大夫正在努力踮脚帮商梦桐取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