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陪房,小门户出来的继室陪房,王善保自然是不喜原配的嫡子,尤其是这个嫡子从未给过他们好脸色,让他们在荣国府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大房里称霸一时。
听到不阴不阳的回复,贾琏旋即转回了思绪,看着翘首抬眼的王善保,心里膈应了一下。这两陪房,他手里没有卖身契,还真是有点难办啊?而且,女子出嫁的嫁妆不属于他管辖之地。
不过,大房内绝对不能留,撵到庄子是必须的。
贾琏唤来兴儿,在耳朵边嘱咐了几句,请贾赦好好跟邢夫人说理一番,提前给她赔罪外加送上银票五百两示意道歉,而后更是保证,待事情结束之后,会好好亲自赔礼道歉,并送上重礼,请她来挑选合心意的丫鬟婆子。
事急从权。
若是邢夫人咽不下这口气,作起来,那么以后就怪不得他了。
他觉得自己很仁至义尽,给钱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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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见教。”贾琏冷哼几声,自顾自着,“左手边第三排的第二个,第五个,第四排第六个……”喝口茶,贾琏在众人晕晕乎乎中,点了几个小厮,又重复言行,将右手边的丫鬟点了几个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婆子,只粗粗说了两个,一眼也未看男仆。
“爷点着的出列。”话音落,人便听话的出来,只不过脸色茫然,有的还带着恐惧,战战兢兢地看着人。
看着规规矩矩的排成几队的仆从,在对比继续嘈杂不堪的队伍,贾琏放下茶盏,悠悠着,“说清楚你们的由来,爷等下酌情提拨你们为一二等。”
还未等人欣喜,其余的仆从变闹开了,“琏二爷,可是我们有何做错的?累着主子降等了?!”
要知道等级不一样,月钱就不一样,油水也就没了。
贾琏冷冷扫了一眼带头闹事之人,不置一词,只是招手挥挥,示意等在后面的人牙子上来。
“见过琏二爷。”人牙子笑眯眯的弯腰开口。
“爷让你带着四十强壮男仆可是带了?”
“回爷的话,自是带着的。”人牙子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口回到。
“哑药带了?”
人牙子再次点头,看着满院子的仆从,他也有所不解。
“很好,今儿贾家大房过年除尘,这些蠹虫们买一送一,不拘男女,全发卖了,你爱买哪卖哪,远的更好。要是不听话的,直接一碗灌下去,毒哑了,会干的吧?”
贾琏此话一出,满院子的哗然。
“琏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来做的不好,值得你如此狠心!”
“琏二爷,我身为贾家世仆,就算没有功劳,几十年来兢兢业业总有苦劳……”
“老太太啊,您过来看看啊,这孙子果真是黑了心肝,如此心狠手辣!”
“老太爷啊,您睁开眼看看您不成器的子孙啊!”
“琏二爷,我可是大太太的陪房啊!”
“琏二爷……”
一时间,哀鸿遍野,哭喊什么的都有。
贾琏压根不为所动,看着呆滞的人牙子,冷冷道:“不要是不行,我就换下一家。”
“行,琏二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人牙子干的便是人口买卖的活计,常年游走人性的边界,对着大家阴私也有所触及,听着下人的话语,在想想外界谣传贾家的风言风语,讪讪的笑了一声,“不知琏二爷可是有卖身契,毕竟小人干这行买卖,只认契不认人。”
“赵牙果然干脆利索,自然有的。”贾琏满意的笑了,难为他昨天上街暗自打探了。拍拍桌案上的木匣子,推了过去,笑着,“不过要快,要安静,可做到?”
“好说。”人牙子看了一眼满匣子的卖身契,挥挥手,让手下的人行动起来,手里却是翻着卖身契,满心的欢喜,几乎全是死契。而且,他刚才粗粗的看了一遍,十几个娇生惯养,比外面小家小户的人还精致,随便一转手,不管往哪里都是大赚一笔。
“老太太----啊!”还未来得及喊全,便被训练有素的打手卸了下巴,一碗灌下去,哀嚎戛然而止,疼的满地打滚。
杀、鸡、儆、猴!
大房里老太太的心腹都尚有这个下场,其余人哑然之后,除了几个木然的,便是被激发出了胆量,群起反攻起来,挥舞双全,大声哀嚎,满地打滚,什么方式都使了出来。
但是,场面虽然嘈杂,但是依旧混乱不一起来。
贾琏坐在上面,看猴子一般望着人垂死挣扎,真想大发善心的开口说一句:别挣扎了,爷找的是全京城最心狠手辣的人牙子,而且,更别想着报复什么的。
#要卖人,找准赵家的,品质保证,南来北往,离家千里,绝对无忧#
一个个被人捆着,嘴里塞着麻布给抬了出来。
“琏二叔,不好了!!”
看着贾蓉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模样,贾琏黑了黑脸,这边这么大的动静,邢夫人,王熙凤,王夫人……连最能折腾的贾母都没来,这隔壁房的贾蓉来凑个什么热闹?!
#爷真跟你不熟#
“琏二叔,求求你去劝劝父亲还有姑姑吧?!”贾蓉哀嚎着。
这一大清早的,两人争吵起来,贾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索性他们父子跟贾赦父子都是玩的要好,而且也是听从了赦叔父的话,才把人接回宁国府。
最重要的听听这话“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叫你们带累坏了?”
他们宁国府怎么就对不起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