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有些奇怪。小心她。”邑章神色严肃,一般他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事态已经是相当严重了。
“大人,什么情况?”任修海见他提醒,也不敢大意,只是走到邑章身边轻声问。
“我管你是人是鬼,敢来这里捣乱,找死!”
离那个女人最近的一个野人拿起手里的武器就飞速朝她袭去。
“不要!”
任修海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见眨眼功夫,所有人都惊了,那冲上去的野人瞬间被女人细长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脑袋。就仿佛一个鸡蛋去碰石头般,最后的结果就是不自量力。
“啪!”
血腥的一幕让在场众人都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女人直接五指一个旋转,野人的头颅竟被活生生给撕扯了下来。
女人拎着那个头颅又慢慢走过来,任修海此刻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脑子急速转动,甚至在求助天道。
“凤凰血。”邑章喃喃吐出三个字。
“你是说,她是凤凰后人?”任修海大吃一惊地转脸看对方,火凤早已湮灭,其后人也一直隐匿于世。世道不乱,凤凰不出。也不知是谁曾把这条流言散播在了世间多年。只是,为何凤凰后人会来这里呢?
“不,我只是说,她的体内有凤凰血,但她却不是凤凰后人。”邑章虽道破了对方的身份,却也是不明白,若是普通人,又怎能承载凤凰的血?这人绝不是同凤凰后人结合变成这样,而是体内直接被人强制地注入了凤凰的血液,所以才会变成这般如怪物的模样。
“阿清阿清”
女人又在呼唤,而这次,大家都听清楚了她在唤什么。
阿清,裴清。
张丹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甚至比之前还要紧张。
裴清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微微张开双眼,就那么看着那个长相可怕的女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
这突入起来的人打乱所有人的思绪,也造成了没人上前去阻止她。
突然,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接着发了疯一般冲了上去。
在她死死抱住躺在地上的裴清时,裴清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是谁了。
江家大小姐,那个曾经金尊玉贵的人,那个温柔却也很有个性的人,那个曾经爱自己如命的人,也是那个狠狠抛弃了自己的人。
我恨了你二十多年,你却在这个时候以这般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当是该哭,还是该笑?
江弈衾看着裴清快要烧到上臂的火苗,她想把火熄灭,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熄不了。耳边是皮肤被火烧焦的声音,江弈衾见着非但无法扑熄火苗,甚至好像还越来越大。
“啊!”
江弈衾痛苦地仰天大喊,作为母亲的本能,她想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清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因为奇怪,手上的痛楚都轻了不少。他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人发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弈衾的叫喊震天动地,好像整片威陵山脉都在回荡着她痛苦的声音。
“血!用你的血!”
突然人群中有人朝着江弈衾喊道,所有人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江弈衾看上去疯疯癫癫,却听懂了他的话。只见她朝着齐阅看了一眼,紧接着,她便做了一个让人觉得疯狂的事。
江弈衾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了下裴清早已痛得发白的脸,然后猛然把手腕送入口中,就像野兽般粗暴地狠狠地撕咬起来。很快,鲜血带着一块块被咬下的肉屑顺着她枯瘦的手腕倾流而下。
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流血而亡,她立马把手放在了火苗的上空,说来也奇怪,那本熄不了的火,竟然在碰到她的血液的时候,一点一点退缩而去。火虽灭了,但裴清原本白皙纤细的手却早已伤痕累累。
裴清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女人,眼神里充满着各种情绪。愤怒、疑惑、悲哀却都最终化成了两行泪水。
“你……”这个时候,向来巧舌如簧的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十多年未见,可再次见到,无论你变成了何种模样,我依然能认出你来。
当任修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眼中顿时燃起来两股怒火。只见他转头对着邑章说:“大人,既然她身上有凤凰血,那必然不再是人。杀了她。”
“正有此意。”邑章嘴角上扬,不管这个女人身上为何会有火凤卫垚的血,但她竟来破坏主人的事,就绝不能饶恕。
邑章说着,人已经朝着江弈衾飞驰而去。他全身散发着青色的火焰,仿佛一个为火而生的神。江弈衾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为护受伤的裴清,她一手把裴清从地上抓了起来,另一只手就这样生生扛下了邑章的攻击。
神和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即使你拥有了神的力量,却依然无法同真正的神相抗衡。江弈衾被巨大的神力击飞出了几十米远,但她为了护着裴清不受伤,只能一手抱着他,一手努力陷进了白沙中,以此来缓解冲力。本就鲜血直流的手,硬是在这片洁白无瑕的沙滩上留下来一长串血淋淋的痕迹。
被如此一击,江弈衾整个人有些癫狂,她放下了裴清,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海风吹拂着她及地的长发,褴褛的衣衫随风飘扬。她身上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随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邑章而叮当作响。她神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