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阳公安分局办公室里所有人神色沉重,阳光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晕,就如上帝之光临幸着大地。然而光明在如今这氛围里,却并未带来多少希望。原本处于失联状态的付左之居然也在其中。整个人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他是被余畅抓来的。用“抓”这个字来形容并不过分,余畅心中气急,直接到小石屋里把他从沙发上扯了起来,然后一转身,他便发现自己在了这间办公室里。
堂堂刑侦队长的尸首,就那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盗走,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叫余畅怎能不气?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他有了远古时代的记忆后,身上就多了一份责任。他不能再如往日那般冲动和幼稚,他的肩上压着无数看不见的包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搞得?你、你、还有你们,当时不都守在灵堂里?为什么丹阳的尸身不见了?”孙永昌气得直接拍案而起,跟着他的几名干警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对方发过如此大的火。
张丹阳虽然是付左之最引以为傲的徒弟,但仍旧有像孙永昌这样的总局领导对他欣赏有加。伯乐若失了千里马,那种心痛也是透心骨的。
他这一吼,大家都沉默了,不知情的说不上,知情的却不敢说。涂帅和许飙当时就在现场,只感觉到突然很困很困,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自己都不知道。醒来后,张丹阳就不见了。他们心中有疑,怕又是那些人干的,但又没有跟余畅商量,自然不想多说,也就跟着一起沉默。
“老付,你倒是说句话啊!”见没人回应自己,孙永昌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好朝哪一个人发火,只能让付左之说点什么。
付左之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桌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上面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余畅自个儿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的心里在疑惑,到底是谁要偷走张丹阳的尸体呢?齐阅自然不会来参加这样的会,他现在也是烦得不得了。现在真的是活人失踪了,死人也不见了。
“孙局、付局!有线索!”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是吴雄林。
“快说!”孙永昌听到有线索了,激动地指着吴雄林让他长话短说。
吴雄林之前在大家心里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自从这次行动回来后,他倒是变得明显开朗和大胆起来。很多人都说,当有一天,那个一直庇护你的人不在了,你就得被迫学着成长,学会承受。或许吴雄林正是这样。
“孙局、付局,我去调了监控,发现在监控坏掉之前,宋岳三带着几个人一直在灵堂周围没有走。后来张队的尸体不见了,他们也没了人影。我猜测——”
他还未说完,许飙立马一脸杀气重重的样子站了起来,然后也没有任何请示直接就把凳子往后一撂朝门口走去。涂帅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他知道若是就这样让许飙去找宋岳三或者蒋家,很可能就会出人命。现在已经够乱了,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如何收场。
“孙局,我去把他拉回来!”涂帅扔下这句话也冲了出去,留下一脸难堪的孙永昌。
他转头看了看付左之,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怎么也不好发出来。现在的付左之就如行尸走肉般,哪怕现在过去拎起对方的衣领各种大骂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边,涂帅追到许飙,双手死死得拉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去!”涂帅问。
许飙红着双眼,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是我俩把张队弄丢的,我去找回来。”
“去哪儿找?”见他还肯跟自己说话,涂帅心里稍微舒了一口气,“小吴也只是猜测,再说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吗?”
“有什么古怪?盗尸动机吗?”许飙转回身看着他,“泄愤这个理由够不够?把尸体盗回去给他老板泄愤,毕竟当年就是张队让他儿子这辈子都得在监狱度过。”
“可这也太明显了。再说了,他们昨天下午才在灵堂闹了这么一出。若是带走张队,我们第一个就可能怀疑他们。蒋平易是什么人?你觉得他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呵。”听到他的话,许飙冷笑一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最觉得不可能的人,也往往就是罪魁祸首。这个道理你办了那么多年的案子还不明白?”
“我明白!”被他这么一冲,涂帅心里也有点火,“但是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保持冷静,没有证据你准备怎么去找他们?是直接冲进天恒集团蒋平易的办公室呢?还是私闯蒋家,要他们交人?”
涂帅说得很有道理,许飙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只会一事无成且无功而返。他气得狠狠一拳砸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瞬间墙壁白漆脱落,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印。
“蒋平易有头有脸我们没有证据动他不得。那就去找那个宋岳三。不是抓,就是问个话总行吧?”
突然,两人身后余畅的声音响起。
涂帅回头看他,说道:“行是行,但我觉得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的。”
“一般问话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余畅似乎早就料到这一茬。
“那你的意思是——”涂帅一脸莫名。
“我去就行了。”余畅说着就朝两人挥挥手。
“我也要去!”许飙一把抓住他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