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江弈秋从来懂得如何审时度势,自然也知道怎么在气势上更上一步,“现在这两起杀人案已经闹得威城人心惶惶,上面给你的压力我也能理解。所以对于你没有直接证据就把我当事人给扣押回来,我们也不会太过追究。但若是警方为了尽早破案而冤枉好人,就算我不倾尽毕生之力为我的当事人讨回公道,肖家,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再说了,威城是律,讲证据的地方。你是大名鼎鼎的神探,可别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
江弈秋的一番话语气很轻,但话意却非常重,甚至带着威胁。
“呵。”张丹阳在听了对方的话后,不怒反笑,这倒让江弈秋有点意外。
“张队长笑什么?”
“笑?真不知道是你太自恋,还是人老了眼神不好。我们张大队长最不擅长的就是笑。最多给你的也就是嘲笑而已。”
不知何时,裴清已站在门口,只见他双手交叉地靠在门框上,一脸鄙视地看着江弈秋。
裴清的嘲讽也确实有些过分,先不说江弈秋是不是自恋,但就年龄来说,他也不过四十出头。更何况,这人可是他的亲舅舅,唯一的舅舅。
张丹阳却听得舒服,虽然平时也被裴清怼得苦不堪言,但此刻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还有,你听好了。”裴清指着张丹阳对江弈秋说,“别在这儿搞你们那套玩意儿。他是一名人民警察,又不是广告招租还要什么牌子?更不像一些人非得靠响亮的牌子才吃得上饭。而你口中那所谓的神探名头,也只不过是被他帮助过的人所给予的感谢。肖家是名门望族,若是没有做违法的事,自然无人能冠其罪名。你也先别上杆子在这儿表忠心,或许你主子还不定会领你这份情呢。另外,威城确实是律讲证据的地方,所以你刚才的那一番大言不惭我已经录下来了,只希望江大律师最好小心驶船,千万别哪天在哪条阴沟里翻了,最后还被这条录音给啪啪打脸。”
裴清怼人的功力向来无人能及,不带一个脏字,却能骂的你喷血三尺。
江弈秋终于收起了那张伪善的脸,他微有怒色地看着裴清,按理说,作为长辈,裴清这样说,他早该给上一巴掌。但终究还是没有抬起手,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裴清不是第一次怼人,也不是最狠的一次。虽然在这方面他也可以称得上是战无不胜,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半分高兴都没有。这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抓住他的肩头。
“虽然很高兴你胳膊肘这么拐向我,但下次,别这样了。”张丹阳又如何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管怎样,对自己的家人恶言相向,谁又能好过?即便误会再深,恨意再浓,家人始终是家人。
裴清拍了拍肩上的手,然后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知道了。只是每次都忍不住。”
“你啊。”张丹阳无奈地笑了笑,“还有,我怎么就不擅长笑了。我不是经常对你笑?”
“拉倒吧,你那叫笑?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脸抽筋呢~”
刚还沉重的气氛瞬间又变得逗比起来。
“我抽筋,我看是你欠抽吧你!”
“哎,我刚还帮你了呢,白眼狼~”
裴清用手肘戳了戳张丹阳的胸口,一脸的嫌弃:“你说你这人吧,也跟我混那么多年了,怎么口水本事一点没见涨的。”
“呵,”张丹阳随即拿出一根烟,飞速点上,“那是因为我向来动手不动口,多费劲。”
“哦,那动手就不费劲了?”
“不费啊,简单明了且粗暴。”
“那你刚才怎么不打他?”
裴清摊开双手,合着刚才是自己多管闲事咯?
“我刚是准备动手来着,这不是看见你来了嘛。”
“呵呵。”
裴清冷笑两声,然后就准备走人,却一把被张丹阳拉住。他装作不耐烦地问:“干什么?”
“这份是最新的资料,不一起看?”
张丹阳嘴里叼着烟,然后双手翻着从桌上拿起的资料。
“我看看。”裴清凑过头,正准备认真研究一下,却听见门口一声咆哮。
“这什么垃圾场啊?我的个天,这是人待的地方?今年不是有整脏治乱行动吗?怎么这里没被整治下?”
两人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除了纪洵,还有谁能那么嚣张地站在张大队长办公室门口大呼小叫。
“你不跑?”张丹阳凑裴清耳边轻轻问。
“不用,她有严重洁癖,不会进来的。”
果不其然,纪洵还真没进来,但是她却指着张丹阳骂的更凶悍:“张丹阳!你凑那么近干嘛?你不知道我未来老公是我心尖儿上的人,还让他跟你站在垃圾堆里,要是染上什么病怎么办!小清清,快出来!”
裴清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向纪洵,任由她大呼小叫也绝不动摇。倒是张丹阳受不了了,只见他死死捏着纸张的手指开始发白。
“有那么气愤么?”裴清小声叨叨。
“她要不是个女的,我一定揍她!我现在特后悔去年干嘛要让她了。”
“呵呵。”
裴清两个字扔过去。
“裴清!出来啊!”
纪洵的喊声惊天动地,屋内两人要是再岿然不动,估计这栋办公楼都得被她吼垮掉。
“那个。”
正在这时,吕长州早已悄mī_mī地站在纪洵身后,差点没把纪洵给吓死。
“干嘛你!”
“不是,纪队,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