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爷爷所说的办法,盘膝而坐,精气神合一,再用血玉扳指在肩头刺了数下,然后让自己沉入到禁法的境界中,周身气血流转,闭目调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就感觉身体里渐渐涌起了一股暖流,心念一动,那暖流便涌向了肩头,随即那里便开始麻痒起来,就好像有许多小虫不安的蠕动爬行,在那暖流的不断冲击下,慢慢的,那麻痒的感觉消失了,一丝丝热气仿佛从毛孔中蒸腾而出,浑身都暖洋洋的,好不舒坦。
终于,将心神收回,睁开眼,只觉精神充沛,浑身充满了劲头,转头再看,肩头的肿胀竟然已经消了,颜色也恢复到了正常,看上去只是有些微微发红,居然再无异样。
心头高兴,一下跳下床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只觉一点滞碍都没有了,不由暗骂自己笨蛋,早知道自己就有这本事,还费那个劲干嘛,白白浪费了几天时间。
跑了出去,拉起小白,找到了辛雅,刚好司徒先生也在,对他说,已经有办法可以解辛雅的蛊毒了。
司徒先生却皱了皱眉,他打量了一番,点头说:“不错,看来是悟了,但是,辛雅所受的蛊毒,却并非寻常毒物,而是针对魂魄所下的蛊,那韩家禁法,能解魂魄之蛊吗?”
愣了,这……低头看看辛雅,她仍然是紧闭双目,胸口微微起伏,但身体上并没有丝毫异常征兆,肤色正常,呼吸正常,浑身上下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扒开她的眼皮一看,瞳孔却浑浊昏黄,里面隐约有一道黑线,横贯瞳孔。
叹了口气,司徒先生说的对,魂魄之蛊,用的血,也未必能解去,但是,却不甘心,不管怎么说,试试总可以吧?
然而刚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司徒先生,他却又摇了头,说:“难道忘了,是禁忌师,而她是禁忌者了么?”
再次一愣,这才想起来,可是,禁忌师难道就不能救禁忌者了吗?貌似,没有这条规矩吧?
司徒先生说:“禁忌师的血液里,流动着的,是禁忌的力量,禁忌者是无法承受的,还有,可知为何人们都说,乌鸦女会给人带来灾祸么?”
茫然摇头,他叹道:“她是乌鸦女,是连禁忌者都禁忌接近的人,或许们都认为,乌鸦女只是会预测一些不幸,并给身边人带来祸事,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那……还会怎么样?”愕然问道,他默然转身,低头看了一眼辛雅,说道:“在古时,乌鸦本是吉祥之鸟,它的声音虽然被人们不喜,但却能预测祸福吉凶,同样,乌鸦女也是如此,她们天生就有趋避灾凶的本领,和乌鸦女在一起,并非是她给带来灾祸,而是灾祸本就在那里,反而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因为有她的预言,才能够化险为夷。”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一点不错,辛雅虽然被人不喜,说她是乌鸦女,扫帚星,但早就说过,那只是她预测到了即将出现的灾祸而已,灾祸本身,和她并无关系。
不过,司徒先生说起这个,又是为什么呢?
他似乎知道心中所想,又说道:“乌鸦女,因为可以预测吉凶,所以被天道所妒,据所知,凡是生为乌鸦女之体的人,注定一生不幸,虽然能预测到别人的祸事,但却预测不到自己的,而且,只要她帮人预测,就会受到灾厄。想,她屡屡出现问题,应该就是之前曾帮预测,而造成的后果。”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惊讶道:“没错,她是帮预测过,可是,她似乎没透露过什么大事,这样也会出状况?”
他点头道:“是的,有些话,想她很想对说,但她自己也不敢,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说出来的后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但即便只对透露一点,也会对她不利,这就是泄露天机的惩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目光幽幽,似乎也因此而想到了自身,深吸口气,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乌鸦女是这样的。
看着面色苍白的辛雅,心里想起了辛雅姥姥给们讲的,辛雅出生之前,那个疯女人的故事,现在想起来,那个疯女人,多半就是乌鸦女了。
只是,那疯女人一生流浪,疯疯癫癫,想来却是让人心酸,下意识的握住了辛雅的手,只觉触手冰凉,心中不由一痛。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情,辛雅虽然性子沉郁,从遇到她后,就各种状况不断,但却一直和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每当看到她柔弱的身躯,无助的面容,就忍不住的想去保护她。
这种感情,或许,只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才会理解,要保护她,不管她是乌鸦女还是别的什么,也不管她会给带来吉祥,还是灾祸。
因为懂她的心,知道,她也和一样。
也许有人说傻,但无所谓了,谁规定了,禁忌师就不可以为自己的真感情而傻一点呢?
抛开这禁忌师的身份不说,也只是个刚刚上大学,还没经历过爱情的懵懂男生而已。
胸口渐渐涌上一股说不清的东西,但就在这时,一缕如针刺般的疼痛从心底传来。
禁忌师和禁忌者,不可以有感情。
想起了这个禁忌师的禁忌,天道的禁忌。
双手握拳,紧紧咬住了牙关,这该死的禁忌,该死的天道。
司徒先生把这一幕看在眼中,默然摇头,轻轻低喃道:“禁忌师已经遭受了诅咒,被天道所弃,为什么还要有这天道的禁忌存在呢……”
心中刺痛无比,但他这句话,却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