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九,我看在你没有杀生害命的份上,一直忍你,没想到你今天竟敢对我唯一的孙子下手,这是你自己作孽,该死。”
爷爷的话语很是平静,仿佛不带半点语调,但其中却蕴含着极大的威严,不容人有半点反抗之念,他说该死,便是该死。
那马先生,马九,缓缓从地上爬起身,已经是披头散发,状若恶鬼,他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
“韩老头,别在这里假惺惺,你孙子即便不给我炼骨,也活不了几年,你比我要清楚,还装什么蒜?”
爷爷没有做声,一手领着我,缓步向前,那马九脸色一变,随即向后退去。
“我们韩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姓马的操心,我孙子有大福大吉之相,一定能长命百岁,倒是你,作孽多端,脸上早现死相,我看,就应在今天吧。”
爷爷慢吞吞地说道,随即却又取出了他的旱烟袋,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在这时候还想着抽烟袋,也不知道爷爷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这个马九,但马九一见到爷爷取出烟袋,脸色顿时再变,刚才还是红光满面,此时,却已是灰败颓然,就像,一张死人的脸。
“慢着,我、炼骨做药,也是为了治病救人,附近所有村子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害过人......”
爷爷踏步上前,冷冷地说:“哼,你用五行炉鼎炼骨入药,又用尸油混合做成膏丸,吃下你的药短期内的确可以治愈,但长期服用,身体内就会带有你这药物的属性,到时候你再去杀人害命,炼其骨骼,就可以制成效果更好的药,这才是你们炼骨师的秘密,难道当我不知道么?你在此地五年,时机已经快要成熟,算起来,你也该遭到报应了。”
“不!我可以离开这里,马上离开,再交出所有的药,都给你,还有,我把炼骨师的秘法也给你,你......你......”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马九,此时却一脸的惊恐,不住退后,语无伦次的哀求。
爷爷摇头,喷出一口烟,那烟竟悬在空中,凝而不散,爷爷面色渐渐严肃起来,沉声说道:“你那炼骨秘法,除了造孽,还有什么用?在我眼中,肮脏不堪,何况你触犯禁忌,自己作孽,今日报应临头,怪不得别人。”
马九脸上肌肉不住颤抖,神色愈加疯狂,竟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见炼骨师的奥秘,让你见见这在你眼中肮脏不堪的秘法,究竟有何用处!”
他笑声突止,疾步跑到那水池旁,双手向天,猛然一声大喝,竟喷出一口血来,洒落在水池之中。
紧接着,那水池中竟咕嘟嘟地冒起气泡,仿佛沸腾了一般,同时一股强烈的腥臭气味在山洞中蔓延开来。
我下意识地往爷爷身边凑了凑,有些害怕地拉着爷爷的手,小声说:“爷爷小心。”
只是不知为何,爷爷的手此时竟有些发凉。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前方,那烟气仍然在他面前,越来越是凝固。
“起!”
马九忽然一声嘶喊,随即那水池中哗啦一声响,竟赫然直挺挺站起一具高大骷髅,浑身上下闪着紫黑色的光泽,转动颈骨,发出令人倒牙的可怕声音,迈步走出水池。
马九狞笑:“这骷髅,我在毒水中养了五年,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韩老头,你纵然厉害,被我这骷髅碰到半点皮肉,也要中毒而死,哈哈哈,这才是炼骨师的最终秘密,你却不知道吧,啊哈哈哈......”
笑声中,那骷髅也张开恐怖的巨口,大步向前扑来!
“爷爷......”我一声惊叫,爷爷却不闪不避,把我掩在身后,同时伸出中指,飞快地在那烟气中写了一个古体大字。
那字弯弯曲曲,比划甚是繁复,我完全认不出来,就见爷爷写出这字后,猛然单掌推出,大喝道:“一法破,万法破,诸般妖魔,灭!”
那烟气中的古体大字,被这一掌推出,刚好迎上那扑上来的骷髅,那来势汹汹的骷髅竟抵不住这淡淡的一道轻烟,被击得倒飞而回,同时一阵咔喇喇爆响,那骷髅竟被打的四分五裂,骨头散落一地。
马九目瞪口呆,竟愣在原地,那骷髅不断爆碎,最后仅剩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正撞在他的胸口,马九大吼一声,被撞飞出数米,刚好跌落在那个敞开铁门的火炉之旁。
“怎么会这样......”马九挣扎起身,满口喷血,面目惊恐地看着爷爷,“我熬养了五年的骨魔,竟挡不住你一击,你、你不是人,你是妖孽......”
爷爷低低咳嗽两声,缓缓摇头:“你错了,我只是一个禁忌师,我的职责,就是破除禁忌,而你,刚好触犯了禁忌。”
“触犯禁忌......哈哈哈哈......”马九低低念叨着禁忌二字,忽然狂笑起来,“禁忌......可笑,你自己也逃脱不了禁忌,你就算苟延残喘,消耗的却也是你孙子的生命,你说我邪恶无耻,我却说你卑鄙虚伪,害死儿子不算,又要害死孙子!”
他势若疯狂一般的叫喊,我却只觉浑身彻骨冰凉,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爷爷是消耗我的生命在活着?这、这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大喊道:“你胡说,你这个害人的家伙,爷爷,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望向爷爷,不料爷爷却闭口不言,面色黯然,既没回答我的话,也没有和马九辩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