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威风八面,带人包围了天狐谷,甚至发愿要改地换天的福缘斋主。此时却突然跑到天狐谷内,玉清洞中,隔着一座石门,对南宫飞燕近似低声下气的说话,实在是让人费解得很。
我听的愈发疑惑,南宫飞燕看上去也觉得不对,却还是坚持道:“我还是那句话,斋主若是能不破坏这座石室,顺利进来,那我无话可说,若是不能进来,那就请自便吧。还有一条,我不希望有太多人进来打扰我娘。所以。还请斋主独自进来。”
福缘斋主微叹口气道:“我实在不愿以一个不请自入的身份,再次见到令堂,只是既然你如此说,那也只好如此了。”
他话音一落,石室门口顿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影,在白雾中渐渐清晰,只见那人影长袍大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正是许久未见的福缘斋主。
我下意识的一捂脑门。南宫飞燕也真是的,明知道不可能拦住人家,还偏偏想出这么个主意,现在人家连半点动静都没搞出来,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南宫飞燕一见福缘斋主进来了。却是神色如常,并没觉得意外,只是点头道:“好,很好,斋主果然非同常人,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娘。”
她话音一落。这石室中的白雾顿时变得浓厚起来,翻翻滚滚,很快就将整个石室弥漫,所有人都在这白雾中失去了踪影。
我不明所以,只觉这石室像是突然震动起来,并同时高速旋转起来,不,并不是石室在旋转,确切的说应该是白雾在旋转。就好像刹那间起了飓风,石室内的白雾打着旋,很快就将一切吞没,我在白雾中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见了。
时间好像只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突然一个声音在白雾中隐约响起。
“百年未见,夫人别来无恙否。”
我脑中顿觉嗡的一下,神智很快恢复过来,抬眼一看,周围白雾正在袅袅散去,而我竟然已经身处在一个无尽的虚空之中,满眼都是白云般的雾气在升腾缭绕,雾气之中,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地上摆着一个蒲团,上面端坐一位宫装美妇,双眼微闭,安详宁静,一枚血色玉环正在她的头顶缓缓盘旋。
正竟是天狐夫人,但此时的天狐夫人,看去却比在那石室中更多了几分生气,衣装也已不同,她虽然坐在那里不言不动,双眼微闭,但那一股绝代风姿,却仍是在她的全身每一处都透发出来,仿佛她只需要安静的坐在那里,便能够让人生出无限的想要顶礼膜拜,甚至为她去做任何事都甘心情愿的念头。
而在天狐夫人身旁,南宫飞燕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天狐夫人对面的,福缘斋主。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不可思议的幻境,我在白雾中,隐身法已经自动失效,但那三人却谁也没有往我这边望上一眼,就好像我在她们眼中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下冒昧,擅闯天狐谷,打扰夫人清修,实在有罪。”
福缘斋主微微躬身,再次说了一句,言语和神态间甚是恭敬。
南宫飞燕仍是没有言语,她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一切外界的事物都和她无关。
我不由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天狐夫人已经死去百年,为何却会在这里出现?
那福缘斋主说过那句话后,便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天狐夫人回应一般,过了许久,在一片宁静之中,忽地悠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等天狐一族,在此地隐居千年,早已沉寂,被世人所遗忘,如今能得斋主驾临,实在是三生有幸,哪里敢怪罪呢。”
这声音入耳,我不由微微一呆,只因这短短几句话中,竟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和慑人心魄的力量。我下意识的望向端坐在那里的天狐夫人,心下明白,这几句话自然是由她说出来的,可她分明坐在那里,没有开口,也没有睁眼,而且那声音袅袅如仙音,仿佛在东,又仿佛在西,又好像是从天际传来,真是好生神奇。
福缘斋主面色深沉,对着天狐夫人躬身施礼,道:“夫人久违了,当日一别,不想已过百年,所幸夫人风姿依然,幸甚幸甚。”
南宫飞燕忽然冷声道:“我娘风姿依然,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若有话便快说,我娘可是破例才见你的。”
福缘斋主微微一笑,道:“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夫人可否安好,同时送来一件东西,还请夫人笑纳。”
他说着突地一扬手,顿时一道白光往前打去,南宫飞燕喝声放肆,上前伸手抓住那白光,福缘斋主笑道:“还望夫人不要忘却当初的约定,在下告辞了。”
他说完居然就要走,身形微晃,眼看就要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就在这时,天狐夫人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你回去可以转告斋主,就说当初的约定,我已经还给他了,叫他不要再做妄想,好生过他的逍遥日子去吧,这天道之下,一切自有因果,他若是心中仍有执念,最后吃苦头的,终将是他自己。”
她这话一说,我顿时大为惊讶,这、这福缘斋主分明就站在眼前,她却怎么说出这话来?
南宫飞燕脸上也露出讶异之色,就见那个“福缘斋主”哈哈笑道:“天狐夫人果然不同凡响,您的话我一定带到,告辞告辞。”
他话音一落,整个人顿时向空中遁去,身形霎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