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忱掏出了钱包里面藏在身份证后面的照片拿给顾晨曦。
“你长的更像伯母,她确实是个伟大的母亲。”顾晨曦仔细端详着这张破旧的全家福照片。
“那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没什么文化,我妈做过各种零工,打杂、摆地摊、超市收银。遭人白眼,看人脸色,供我读书。我都不知道她一个女人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受了多少罪。”
顾晨曦轻抚着刘忱的脊背,轻轻拍打。
刘忱又干了一杯,点了支烟,有些激动。
“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含辛茹苦。为了不辜负我妈,我打小就很自觉学习,学习功课不用我妈催促,成绩一直不错。我爸走后,我妈也许是受了刺激,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整天魂不守舍的,终究积劳成疾,在我大三的那年查出了心脏、肝脏的毛病。”刘忱有些哽咽,他的话反反复复,又闷掉一杯。
“从查出病的那一刻,我的天都塌了。整整三年,陪着我妈各大医院到处跑,罪没少受,钱没少花,心脏、肝脏衰竭人最终还是没了。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人是多么的渺小,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刘忱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能做的我都做了,人终究是留不住。我妈临终走的那一刻,从来没有感觉到人活着是如此的孤独无助。”
刘忱轻描淡写的说着过往,他这三年陪母亲看病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可他却只字未提。
顾晨曦看着刘忱很是心疼。如果说刘忱之前三番五次照顾保护晨曦是一个男人的保护欲。那么眼前外表粗犷却哭成泪人的刘忱激起了顾晨曦作为一个女人,母爱泛滥的保护欲。
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激起同情心要比她被保护的感情来的更加深刻。顾晨曦抱着刘忱,安抚着,刘忱扎进了顾晨曦的怀里,肆意的失声痛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这么多年刘忱终于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得以释放,发泄。
顾晨曦问:“那你爸呢?”
“我没有爸,这么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前些日子,他居然来找我,让我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呢?他好歹都是你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很他,我没有亲人。”刘忱声泪俱下,几度哽咽。
“你还有我。”顾晨曦也按耐不住,轻声哽咽。
这夜刘忱喝了不少酒,哭累了,便昏睡过去了。顾晨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刘忱抬上床,简单收拾了下房间,用热毛巾给刘忱擦拭着滚烫的脸,然后准备回家。
“别走。”刘忱一把抓住顾晨曦的手,意识不清,“妈,我想你。”
“我不走。”顾晨曦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外表强悍身材魁梧的刘忱也有内心如此脆弱的一面。顾晨曦坐在床边,看着喃喃自语的刘忱,轻抚着他的额头,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顾晨曦吻上了刘忱灼热的双唇,眼角的泪珠顺着嘴角滴在了刘忱的嘴里。红润的双唇触碰的那一刻,宛如火山喷发灼热滚烫。这一吻,不是浅尝辄止,是深情,是回馈,是热烈,是久久不能的平复……
到这一刻,顾晨曦才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刘忱,喜欢他的稳重、成熟,凡事都能想到她前面,面面俱到;喜欢跟他在一块踏实,给她依靠,给她心里支撑的感觉;喜欢他可以为了自己奋不顾身,抛头颅洒热血;甚至喜欢他坚强背后默默承受这么多,内心的脆弱。
刘忱很少喝多,他的酒量很好。清晨起床,浑身酸痛,难受的很。洗漱完毕,看见厨房里有准备好的油条豆浆,还是热乎的。上面贴了字条,顾晨曦的字像她的人一样清秀工整:我去学校了,早点是刚买的,要是凉了你再热一热。沙发上也没有睡过人的痕迹,看来她早晨又来了一趟,昨晚的觉睡的很深,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没等刘忱享受、回味这份感动与温暖并存的早点,屋外就有人敲门,“刘忱,你车还在楼下,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屋外的女人吊着嗓门喊,明显感觉到她很生气。
刘忱听出了此人的声音,开门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阿姨,您找我,这么早什么事儿?”
“谁是你阿姨,我找你什么事儿你心里没数么?我问你,我女儿这几天晚上是不是上你这来了,啊?”顾母凶神恶煞。
“是在我这,没错。您别误会,我这不是受伤了嘛,您女儿照顾我来着。”刘忱穿着背心,给顾母指了指自己右肩扎着纱布的伤口。
顾母看了一眼,“你就算真受伤了,犯得着我女儿照顾你吗?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安的什么心呐?上次教训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们清清白白,我看您是长辈,尊敬您,叫您一声阿姨。我们俩有没有事儿,您回家问你女儿去。我还要上班,您请便。”刘忱拿着早点,穿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门外。
“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管教的,你别让我再看见你见我女儿,什么东西,你。”刘忱重重的摔下楼道门,身后传来了顾母的斥责。
晚上下班回家,看见顾晨曦依旧忙前忙后做着晚饭,像没事人一样。刘忱估计顾母还没来得及做女儿的工作,顾晨曦端着饭菜上桌。
“我已经完全好了,你看。你不用再来照顾我身活起居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刘忱抡胳膊给晨曦看。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