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忽然向无极举杯，微笑着道：“想不到少林寺居然也有这样的好酒，喝一杯如何？”
无极摇了摇头。
万流殊道：“我在令师兄的法身旁喝酒，你是否觉得我有些不敬？”
无极道：“酒质最纯，更纯于水，是以祭祀祖先天地时都以酒为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绝无丝毫不敬之处。”
万流殊附掌道：“说得好，难怪一入翰苑，便在帝王心。”
无极大师平静的面色竟变了变，像是被人触及了隐痛。
接着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神情显得更哀痛，却也不知是为了死者，还是为了他自己。
万流殊看着杯琥珀色的酒，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徐徐道：“老实说，我实未想到这次救我的会是你。”
无极道：“我并未救你。”
万流道：“九年前，我弃官归隐，虽说是为了厌倦功名，但若非为了你那一道弹章，说我身在官府，结交匪类，我也许还下不了那决心。”
无极闭上眼睛，黯然道：“昔日弹劾你的赵伟业早已死了，你何必再提他。”
万流殊道：“不错，一入佛门，便如再世为人，但我自始至终都未埋怨过你，那时你身为御史，自然要尽职尽责。”
无极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沉声道：“你弃官之后不久，我也隐身佛门，为的就是自觉言多害人，却不想毕竟还是遇着你……”
万流殊道：“我更未想到昔日刚正不阿的铁胆御史，今日竟做了修行高深的得道高僧，而且会在我生死一发时，救了我一命。”
无极张开眼睛，厉声道：“我早已说过，我并未救你。而是我自己功力不够，才会被你所劫持，你万万不可对我稍存感激之心。”
万流殊道：“但若非你在屋对我示意，我也未必会闯入这里，右非你全无抵抗之意，我更无法将你留在这里。”
无极嘴角肌肉抖动，却未说出话来。
万流殊微笑道：出家人戎打诳语，何况，这里又只有你我两人。
无极忽然道：“纵然我对你有相助之意，为的也并非昔日之情。”
万流殊似乎并未觉得惊奇，正色道：“那么你为的是什么？”
无极几次欲言又止，似有很大的难言之隐。
万流殊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将杯中酒喝完。
就在这时，突听窗外一人喝道：“万流殊，你推开窗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