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眼前,摊开手有些无奈:“天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
倒是南珍被他这个问题弄得心疼,跪着到床沿,将他抱住。
巫玉堂闭上眼,细嗅她颈间的甜味,整个人却不敢放松。
一切,才开始而已。
在这座城堡的另外一个实验室内,天玄已经站在一旁看着那管药剂看了整整一晚。宋权一早便来了,一来就看见天玄在傻傻发愣。他笑着拍拍天玄:“怎么?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天玄点点头。
“天玄。”宋权拿起那管药剂,“不管你以前对我是不是忠心,但现在,我必定是这城堡的主人,你又是助我的功臣,你好好想一想,究竟能不能做一个让我放心重用的人?这里是巫家,你比我更清楚,巫家代表着什么。”
许久,天玄抬起眼:“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自己说过,你不想做他的影子,那就表现给我看看吧,天玄。”
***
这一天,巫玉堂哪里也不去了,就跟南珍两人呆在房中,南珍不敢多问,一直静静的陪着他。巫玉堂看着这样紧张的南珍,问她:“我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南珍当然说好。
小楼里静悄悄的,忽然有人敲门。
南珍抢去开门,见天玄站在外面。
“天玄。”南珍让开道,“大白天的,你怎么会来?”
天玄走进来,没有回答南珍的问题,眼睛灼灼的看着一旁的巫玉堂。
南珍按耐不住,又问他:“是你制出药剂的吗?你怎么做出来的?你怎么不教一教巫玉堂?巫玉堂浪费了好多血呢!”
巫玉堂双手背在身后,冲天玄点了点头。
天玄转眼看向南珍,说:“南珍,看着我的手。”
南珍不明所以的看去,天玄的手带着某种暗示,她的脑子渐渐不能思考,思绪混沌得只想得起这一生不幸的事情。
记忆的初始,她蹲在路边忍冻挨饿,好不容易得到的馒头早已被孤儿院里的大男孩抢走,没人帮她梳头,她邋邋遢遢的流着鼻涕。
后来,她看见无论是走在菜场的路上,还是给顾客送杯子蛋糕,自己的身后总有几个人在嚼舌根,只要她跟男客人说笑半句,或者跟菜摊老板套交情讲价,总会有轻蔑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她去海鲜摊竞拍,那个女人跟她打架,还找了好多男人一齐要来揍她,说她是破鞋,说她是扫把星,她开车撞去,想撞死他们。
还有,宋福七后来疯了,竟然要强**奸她!他脱了裤子要让她生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不让她收养可怜的阿宝。
她哭着求救,连香玉站在一旁不敢劝。她看见自己的脸被打肿了,她的害怕和委屈刺红了她的眼,她为了这样的两个人,受遍街坊邻里的议论,她省吃俭用,为他们抓药、拜师,她在他们面前从不诉苦,只会在夜里偷偷的哭。
最后,她看见了铁牢里的宋权,宋权说:“小南,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们回家。”
他骗她!他撒谎!他根本没死,他抛弃了穿着婚纱的她,妄想要做城堡的主人,是他令她陷入那样可悲的境遇,她往日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南珍缓缓抬起手,这双手,好像伤害过什么人,她是那么的心疼和后悔,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究竟是谁呢?是谁让她那么心疼?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脑子疼的快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