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一说,梅晓园抬起了头,邓子琦睁开了眼睛。两人都有些惊讶,眼睛不眨一下,像在瞧陌生人。
严实依然一脸严肃,缓缓开口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古道长应该提前察觉到危险了,所以决定单刀赴会。现在状况还不明朗,但至少可以大致确定方位,不用大海捞针了。”
说罢又解释道:“光明是古道长的关门弟子,不能坐视不理,而他又太过年轻敏*感,关心则乱。眼下时间不等人,梅姐你负责照顾孔南楠,小琦你把我送到地方再去探望李哥他们。”
吩咐完毕,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一圈,笑了笑。
青涩的五官顿时舒展开来,整个人像一株翠柳,在风中轻轻起舞。
梅晓园瞧的楞了神,好一会没说话。邓子琦伸手擦了把口水,小鸡啄米般直点头。
于是三人分成两处,各自上路。
“感觉好奇怪哦,为什么气质的作用这么大?”
出租车上坐定,后排的私密空间让邓子琦的心跳有些加快,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没忍住,凑近了咬耳朵。
韩光明脸皮薄,严实已经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耳边香风醉人也不当回事,声音如常。
“相由心生嘛,两重含义。”
“其一,是我相来自本心,伪装的了一时,伪装不了时时。改变外表容易,迷惑他人也不难,发自本心的改变才能从气质上体现,进而影响外相。”
“其二,当你眼中的相和心中的相产生共鸣,好恶之感就会生根发芽,共鸣程度越大,好恶之心越重。眼中的相有形,心中的相无形,但可以通过修行不断完善,提高境界。”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说的正是此意。倘若心中的相已经扭曲,眼中哪有美好可言。倘若心中充满爱与智慧,眼中到处都有爱与智慧。”
邓子琦哪有心思聆听教诲,她和当初的斐小容一样,被强烈的好奇心引动了情愫,又有些矛盾,怀疑自己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于是咳嗽两声拉开了些距离,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话,“我听说雯雯打算等你七年,有这回事吗?”
严实笑了笑,转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执念若是出自本心而不是私欲,能给修行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雯雯若能把握好两者之间的区别,七年又何妨?”
“两者之间的区别?”邓子琦的心思被拉回了现实,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出自本心就会觉得踏实,即使在等待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出自私欲就会不满足,即使得到了也会担心失去,或者还想要更多。”
严实也点头,声音柔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雯雯怕自己半途而废,所以才把它公布于众。”
“啊?”邓子琦一脸惊讶,声音有些迟疑,“那你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简单。”严实笑了笑,眼神变得幽远,“修行路上因缘合和,就会产生各种交集。与其逃避,不如乐在其中,珍惜当下时光。”
“那将来呢?”邓子琦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八度,“都不用考虑的吗?”
“将来如何,源于当下是否用心。”
严实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目光有若实质,直指人心。
“比如你对杨帅的心意,倘若能从外相进入本心,才能真正走进对方心中。”
一听这话,邓子琦惊讶的眼睛瞪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一脸的不服气,恨恨说道:“我真不是被他的外表吸引,一开始就是好奇嘛,深入接触之后觉得他和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样,才有了交往的念头!”
这份坦诚让严实笑了起来,微一点头道:“恋爱的过程何尝不是一场修行,从心动到行动,从我到你,从心理到身体,都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稍作停顿,声音里不无叹息,“可惜世人往往急于求成,刚有心动的感觉就开始行动。还没有看清我的冲动来源于何处,就想试探一下你的态度。还没有在心理层面碰撞出火花,就急着满足身体层面的需求。”
邓子琦又发楞了,像是在反省一般,目光有些漂浮。
好一会,才能开口说道:“是啊,这大概是现在的年轻人最常犯的错误了。”
严实又笑,不无感慨,“开始就没有用心,过程自然像流水帐,结局往往雷同。”
说罢,收了笑容,目光转向窗外,看着流连忘返的夕阳。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
一路还算顺利,晚上七点半刚过,邓子琦领着严实到了地方。
两人路上交流不断,话题也不局限于男女之间,彼此了解深入了不少。
和以前不大一样,韩光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始终没有醒来。
这种状况看起来诡异,实际上也算情有可原。
毕竟只有16岁,古道长又是唯一的亲人,骤然面对这种可能阴阳两隔的局面,心生逃避再正常不过。严实原本没有鸩占鹊巢的意思,但眼下不比往常,撒手不管很可能导致状况进一步恶化。
他倒不是看低了古道长的修为,或者把周大师想的有多可怕,考虑到前者的决绝姿态,后者已经穷途末路,他不看好这场较量的结果。
于是他在交流的同时不断尝试,像是换了辆新车一般,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试着磨合一番。
结果还好,除了某个不能描述的功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