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惊讶之余,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似在不断反问自己:“乐乐这孩子真的可以吗?骗人的吧?我家孩子这么厉害?”当然父亲心中所想如何,我跟母亲都不得而知,仅能从他身上得到的,便是那片刻震惊之后的自豪感不禁洋溢在他脸上。
晚上的闲聊也由此由父母工作的话题成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一晚上的时间从我的性格一直聊到了学校的情况,从我即将的二年级,谈到了我未来的生活。对大人之间对话内容的转变之快我表示极其佩服,尤其是聊到我的时候,那就像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息。这使我感到莫大的压迫感,但同时也为他们的生活逐渐以我为中心而感到庆幸,这就是身为父母的义务和责任。
第二天的清晨经过一晚上的降温,显得清爽和凉快,没有前一天的燥热感,取而代之的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的畅快感和舒适感。背上在老家奶奶,跟在母亲后面,朝着那条树荫大道和那扇久违的校门而去。
太阳这个贪睡虫缓缓从东方升起,给充满凉意的清晨带来几缕温暖。我跟在母亲身后,踏着从树荫中透过的一抹阳光,朝着树荫大道的另一头而去。路上,不难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均从不同的交叉口窜出来,然后汇入这条大道上,有些人背着一个大袋子,转向一个不知名的路口渐行渐远。有些人拎着个袋子,从里面“哐当哐当”的声响看来,应该是餐具之类的。在那群人的身边,都会紧随着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孩童。我就像找到组织一般,觉得他们的出现是那般的亲切。
自从来到b市之后,尤其是来到父母所居住的小区之后,就很少见到如我的小学生,这不禁使我觉得生活有些虚幻。直到今天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有一种落难同胞找到大家庭的感触。
他们就像一只只刚出生的幼兽一般,对着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着好奇和期待,从他们不断流转的眼中能感受到那种自己第一次去学校的感觉,有些憧憬又有些害怕。毕竟在大人的庇护下待久了,心中难免会生出一些依赖感,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孩子和父母间,情侣间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这都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了解得这么清楚,我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看来又是那隐约的神秘感在作祟,我心中不禁下定结论。
在我思忖之际,逐渐到了树荫大道的尽头,望向那昨日停留过的大门,发现原本牌匾下面的油漆早已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有人在今天开学之际处理过。不知他的意图是想掩盖奥德小学刚成立的事实还是想表达学校崭新的风格。跟母亲走进校门,发现此时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人群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片空地上,在他们的前面分别有几名打扮如老师状的人坐在座位上,在本子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有些不解地望着人群,向前面的母亲问道:“校长叔叔不是说到办公室进行报道吗?怎么这些叔叔阿姨都站在这里?”从母亲那一脸迷茫的表情能看出她此时也是心怀疑惑。果不其然,我久久没有听到她的答复,她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着,是那般得僵硬和无精打采,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再往学校主楼走去,回过头便可看见人群密集在空地上的真相。只见在那些如老师状的人身后,在两棵树干之间拉着一副横幅,上面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三到六年级在此报道”。定神细看,不难发现有四块不算太大的牌子立在桌子旁,上面依次写着各个年级。由于之前有树干遮挡,导致我们看不见那悬挂在空中的横幅,这才制造了一出刚才那样的窘境。
顺着前一天校长叔叔的指引,我们顺利的来到了报道点,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此时有两个人隔着两张木桌面对而坐,手上不停地在记录着什么。母亲和我站在敞开的门口,她出于礼貌地敲了敲门,两双目光齐刷刷地朝我们甩来,不知是因为长时间的办公还是机械性的动作,使得两双眼睛都有些无神和呆滞。
一见是学生以及其家长,这才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眼里翻滚出几分生气。在母亲帮我忙着报道和老师们急着登记之余,我悄悄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四处游逛,像是一只误闯入博物馆的小猫一样,来回地打量着四周。
一会功夫下来,我自认为已经将整个学校摸得透彻了。除了自己所待的主楼之外,旁边还有之前自己看到过的几处矮楼。左侧的矮楼里此时空无一人,但桌椅摆放整齐,所以应该是三间教室。屋前紧贴着那不算太白的墙壁上的黑板以及黑板前的讲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左侧的矮楼外每隔几米都会裸露着一些红砖,上面有些还留着因建屋的时候马虎留下的水泥块。矮楼的尽头则是间厕所,此时上面的地砖拖得跟新铺似的,远远便可听见其中的流水声。而放眼右侧三件矮楼,从外面看反而有些像大型的桑拿房。外表套着一件穿白色的外衣,屋顶如一张蓝色的薄纸平铺在其上似的,一扇扇窗户如宝石嵌在戒指上似的死死地卡在白色外衣上。离近了看,会发现白色的外衣上有着向两边延伸,宽度长度均相同向内陷的褶皱。手指轻轻敲在上面,会传来清脆的回音,这让我不禁想到了铁皮,当然具体是什么材料不得而知。
空地上大人们传来的雷鸣般的议论声和嚷嚷声,让我听不清教室里的动静。好奇心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