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 还要不要去远东了?
堪察加号虽然标明是俄国海军的一艘维修舰,但其实只是一艘用货轮改装过来的中型船只,而且为了配合主力舰队,这艘维修舰内如今塞满了燃煤,使得上百位来自俄国的各类精英工程师们都不得不拥挤在狭窄的舱室内,连转个身都困难无比。
大家都在诅咒那位严酷的罗杰斯特温斯特中将,因为他实在是太严厉了,自从发生了小艇袭击事件后,他就下令各舰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有人警戒,命令所有士兵睡觉不准脱衣服,所有主炮副炮全部脱去炮衣,实弹上膛,并且瞄准每一艘靠近的船只。
但他忘记了,大西洋是繁忙的国际海域,这里每天成千上万的船只在航行,士兵们往往是刚睡觉就被警铃吵醒,然后又跑上炮位警戒,最后在撤销警戒的叫喊中再次睡下。
如此的反反复复每天都要来好几次甚至是十几次,这样的强度是个人都受不了,所以此刻的舰队里充斥着对罗杰斯特温斯特的诅咒,流言蜚语传播的非常快,甚至还有人开始中伤那位中将阁下,说他这几天一直呆在那艘医疗船上,给国内的贵族老爷们戴满了绿帽子。
而那位中将阁下的应对手段更简单,他采取了严酷的铁腕手段,每天都巡视在各舰的加班和角落里,发现那个家伙衣衫不整或者有什么地方没擦干净,就是一阵鞭挞的刑罚。
渐渐地,舰队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连勘察加号维修舰内的上百位从各个部门调集来的俄国最好的各类技术专家们都察觉到了,他们愤恨要随远在舰队踏上这条荒诞的旅程,却又不敢开口抱怨,尤其是看到那位刚从禁闭室带出来,面色苍白的无线电发明家季甫琴科后,所有人都选择了闭上了嘴巴。
季甫琴科用手遮挡了一下从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在狭窄黑暗的禁闭室待了快一个月后,让他的眼睛一下子难以接受这种照射,等到稍稍恢复了一些后,才开始整理工具,然后再卫兵的押送下登上了一艘交通艇向远处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二等战列舰驶去。
他愤恨这样的生活!
作为无线电的研究者,他得到了海军大臣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的赏识,并最终在一年前拿出了成品秘密装备了海军使用。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待遇不仅没好转,反而因为最近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因为说了几句不应该远征话,得罪了沙皇陛下被撤去了海军大臣职务后一落千丈,被发配到了去研究他完全不懂的鱼雷技术,最后又在舰队出发前,被和身边那些各类专家一起强行押上了这艘维修舰,为伟大的俄罗斯舰队保驾护航。
两个月前,堪察加号因为机械故障停在了多戈海滩附近,谁想到附近的英国渔民却把舰上吓坏了,立刻让他发出了堪察加号遭遇日本小船围攻的电文,最后导致了舰队对那几艘渔船发动了猛烈地炮轰,除了导致一艘英国渔船和三位渔民死亡外,更导致了鹰号战列舰和阿芙乐尔巡洋舰互殴的笑话。
当那些剩下的英国渔民挂着残破的英国国旗,带着满身硝烟的渔船哭着回到英国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世界头号海军霸主的大英帝国立刻派遣了三艘战列舰追了上来,要求严惩凶手并且赔偿损失。
虽然最后罗杰斯特温斯特联络了国内,最终达成了赔偿协议,并把包括堪察加号舰长在内的几位军官交给了英国人处理,而自己的悲惨日子终于来了,因为那封遭到攻击的电报是他这位海军临时电报员发出的。
严酷的似乎看不到头的禁闭生活,让季甫琴科都快发疯了,而今天他被放出来并不是因为罗杰斯特温斯特中将原谅了自己,而是因为包括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在内的十几艘主力舰上的电台都出现了问题。
交通艇飞快的靠上了这艘俄国自己建造的大型二等战列舰上,威武的双联装十二英寸舰炮不仅没让他感觉激动,反而有些厌恶。
不过等到他走进电报舱,见到了熟悉的无线电发报机后却顿时忘记了不快,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曾让自己日夜不眠的电台上。
木质的无线电发报机外壳已经被掀开,几根粗大的电子管赫然入目,从上面延伸出来的金属导线**着一直延伸到上方的甲板天线。
简陋,粗糙,但在季甫琴科眼中,这个东西却是完美的杰作,因为它不需要电话线,不需要转发站,就可以跨越距离的限制,联系到上千公里外的伙伴。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这是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用海军经费资助他的项目,所以研究成果必须专属于海军,而且为了保密,确保俄国在军事上领先,这项研究只有几个人知道,而且他是唯一的研究院,最后大公阁下限制了这项技术用于其他地方,才使得如今他和这项技术还不为人知。
如今的南半球已经是夏季,但由于船舱和甲板上都堆满了煤炭,连舷窗都没法打开,因为只要一打开就都是被风吹起的扬尘,这些灰尘会让脆弱的电子元器件发生短路,所以只在这里坐了一会,季甫琴科就已经是汗流浃背。
但他却浑然忘记了燥热,因为面前的发报机今天出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喇叭里不断地发出滋滋的杂音,几乎所有军舰上的发报机都这样,吵闹而刺耳的声音让很多舰长都不得不下令关闭了它。
“是怎么回事?”
季甫琴科开始还以为是电子管坏了,但更换之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