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官新柔嫁到凉王府多年都没有给梅战南生出一个儿子来,梅老夫人对她非常不喜。恶其胥余,她更不待见梅心,而若不是儿子喜欢她,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甚至压根就不会在这里等她。
凉王嫡女在别人眼里是尊贵,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众孙女中的其中一个孙女罢了。
看梅心跪下行大礼还算是有规矩,梅老夫人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吊着一张老脸十分不悦的问道:“不是说让你大哥回京复命,你怎么回来了?”
梅瑾泽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她自是十分喜欢,再加上其生母鲁氏孝顺恭谨,从来没有违逆过她,她看上官新柔更是不顺眼。觉得她除了长的比第一个大儿媳妇好,其他的皆比不上鲁氏。
这话问的没错,但听起来却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那语气中难掩的厌恶以及脸上的嫌弃之色,仿佛梅心回来的不对,她压根就不该进这个家似的。
纵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这话上一世也听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再次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没有跟祖母在一起生活过,倒也称不上伤心,梅心面无表情的回答说:“父亲重伤昏迷不醒,哥哥走不开,皇命又不可违,孙女就代父兄回来了。”
朝堂之事与后宅妇人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且老夫人已经多年不管事了,近两年也糊涂的厉害,说了她也不会明白。
关于梅战南受伤一事梅老夫人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她不知道是重伤,只以为是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所以,乍听之下呼吸不畅,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说:“你说什么,南儿受伤了,重伤昏迷……昏迷……”
眼前一黑急火攻心的梅老夫人晕了过去。
所有人大惊,不约而同的全部站了起来,三房高氏更是惊呼道:“老太太晕过去了,请大夫,快去请大夫来!”
说话间上官新柔跑到了梅老夫人面前,也不知是恨死了她借机报复还是真的担心她,拿下头上戴着的一支金簪就朝她的人中刺了下去。
血珠子直冒,但梅老夫人却并没有醒来。非但没有醒来脸色还极其吓人,二房林氏一看没有用,即刻制止再次往下扎的上官新柔说:“赶紧挪回福安堂去,老太太这样只怕是不好了。”
梅老夫人身宽体胖几个媳妇根本就挪不动她,梅思楚见状忙叫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粗使婆子进来将她抬走了。
老凉王已死,膝下四子眼下都不在府中,这个家里除了梅老夫人以外那就是上官新柔最大了。因此,梅老夫人被挪出去不久她就在上首坐了下来,指着梅心怒斥道:“孽障,你还不给我跪下!”
突然一声吼似平地一声惊雷在厅中炸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她。
梅心没有说话,目光如剑般锐利直直的看着她。上一世上官新柔亲手杀了她,生育之恩算是还了。这一生她不会放过她,更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受上官新柔的影响,梅思楚对于梅心这个姐姐也非常之厌恶。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怒目而视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竟敢不敬母亲。来人,把她给我绑了,敲弯她的腿让她跪下。”
一声令下站在外面的两个粗壮婆子就走了进来。
二房林氏一看这架势不对立刻拉住自己的孩子往后退。不管是梅思楚还是梅心这都是大房的事与她们二房没有关系,她没必要为了梅心跟大房撕破脸,跟上官心柔对着干。
二房一退三房高氏也犹豫了,不过,很快她就下定了决心。挺身而出道:“大小姐离开京城时才不过两岁,正是不记事的年纪。王妃……”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只见上官新柔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说:“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与你们三房没有关系,你要是担心老太太就赶紧过去守着,你要是不担心,带着孩子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喉头一紧高氏差点没被噎死,又气又恼,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在凉王府猖狂惯了,上官新柔丝毫不给任何人脸,指着梅心又骂道:“逆女,你干的好事,无媒苟合未婚先孕,还不给我跪下。你们两个杵在那儿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将她给我绑了,把药端上来给她灌下去。”
半个时辰前就吩咐人熬了一碗十分浓稠的红花汤,红花活血伤胎,她已经问过大夫了,只需一碗就能让她小产,而且时间不短必会让她受尽折磨。
一语惊四座像是水滴进了热油锅,噼里啪啦的炸了。一双双惊恐而又不敢置信的眼睛齐齐看向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梅心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
两个婆子身材魁梧会拳脚功夫,是上官新柔专门找来对付梅心的。只是她太小瞧梅心了,也太高看这两个婆子了。
一个闪身躲开二人伸来的手,三娘拔剑而出当场就将二人的四只手齐齐斩落了下来。霎时间,杀猪般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际,屋子里的女眷花容失色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趴在曾氏肩头睡觉的梅青珂被惊醒,回头之际曾氏赶紧捂住了她的眼睛。十分血腥,吓的浑身哆嗦,但看到像个杀神的三娘站在那里,她却是死死的咬住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屋子里的众人那见过这等阵仗,更何况多数还都是些孩子,一个个尖叫的厉害,浑身发抖也抑制不住的往后缩。
刚刚走到门口的梅仲恺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出事了,快步跑进来,见地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