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梅琳琅深知皇太后十分讨厌他,而且一直以来都很偏心,当初若不是他技高一筹这皇位只怕早就是楚怀王的了。所以,她深知他们母子二人积怨已深,也知道皇上打发了太医是容不下她了。
眼下还只是病糊涂了,等到藩王入京只怕就该国丧了。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这样的男人当初她真是瞎了眼了。
笑而不语不予置评,梅琳琅思索片刻便问起了有关楚怀王的事情。得知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他,她又笑了。
说起来皇太后的这两个儿子都不简单,一个疑心病重看谁都想谋害他,看谁都想犯上作乱,一个则扮猪吃老虎筹谋多年。这也就是东窗事发,要不然这手足相残的戏码定然是跑不掉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帝王又何尝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
思索间皇后开了口,只听她刻意的压低声音说:“听说梅心将上官新柔送进了京兆衙门?京城里头议论纷纷,说她杀伐无情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我知道梅家人做人行事只求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也得爱惜名声。”
忠孝节义乃是梅家人的根骨,也是百姓们津津乐道又心生敬畏以及敬佩他们的原因。若是因为上官新柔而将几代人经营的好名声给败坏了,那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特别是乱像纷呈的现在,皇上只所以没有立刻马上向梅家动手不就是顾忌民心吗。所以,一旦梅家的名声坏了,离皇上大开杀戒也就不远了。
从未在宫中刻意的经营过人脉以致于梅琳琅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相反,她一直在养病,再加上皇上的刻意阻拦,宫外的许多消息其实她都是从皇后这儿听说的。
对于自私自利连亲生孩子都敢杀的上官新柔她没有一点儿好感,当年大哥续弦她就有意阻止,可是她无力改变,到最后还是让她进了门。心头烦乱梅琳琅道:“梅家人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娘娘若是有法子还请赐教。心儿这孩子跟她父亲一样耿直心软,只怕也不肯做大逆不道的事儿。”
不是不肯,是她不愿意让梅心这么做,而这么做无疑对梅心来说也太残忍了。
母女亲情乃是天性,让她弑母未必下得了手。即便是下的了手也会在心中留下阴影,而一旦传扬出去那就更糟糕了。
皇后原没有打算管此事,但考虑到自己弟弟喜欢梅心,二人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不可能断了交集。她道:“上一回在牢中算她命大,逃过一劫,但牢里那地方你也知道,什么蛇鼠虫蚁都有,想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在牢里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楚怀王世子也是蠢,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将她杀了,还等着她自己吃毒药,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纵然二人相交十分投契但梅琳琅也不敢全然相信她,在这后宫里扮猪吃老虎的女人太多了,且一个人一个心思,她不能再像从前那么傻了,更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凡事不兜底做人留三分,梅琳琅故作惊讶的问道:“京兆衙门虽不似大理寺和刑部但据我所知也是守卫森严,想在里面动手应该很危险。她眼下不过一个阶下囚,咱们实在没必要为她脏了手。况且,是非功过皆在人心,我相信但凡是明点儿事理的人都知道对错,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皇后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大哥既然没有出手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此事她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
皇后也只是建议,看她不愿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二人都是识趣儿之人,很快就说到别的事儿上去了。
下午,奉命出宫的玉芝带着两大箱子东西到了凉王府,梅心今儿没有出去亲自接待了她。问清楚来意知道宗政明臻要搬走了,要定婚了,她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明明早就想让他搬回家去,明明早就受不了他了,可真到了这一天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不舍。要定婚了,兖州裴家的姑娘,看来不用等到半年以后自己就能摆脱他的纠缠了。
也好,自己一个寡妇又怀着太子的孩子本就不该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现在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也好,也省得皇上百般猜忌了。
有些失落梅心不愿意再多说,将皇后送给她的东西收下以后她就对云罗吩咐说:“你带玉芝姑娘过去吧,什么时候走派人送一送。听说侯府已经修缮好了,隔壁也差不多都搬空了,用我的马车送他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马车上多垫两床厚被子,驾车的时候……”
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梅心站了起来,有些懊恼和烦躁,她哑然失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当娘了,不知不觉就变的唠叨了,玉芝姑娘多见谅!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云罗说,她会办妥的。”
说完,怕自己再失态的梅心微微一笑就带着豆蔻等人离开了。
宫里得久了傻子也变成了人精,再者她也听说了侯爷与她有情。知道她这样定然是为了订婚之事伤心,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没有办法,就是凉王也不敢违抗旨意,他们终究是注定有缘无份了。
“侯爷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也已经能下地走动,现在就可以动身,姑娘请随我来吧。”心里有气,为梅心打抱不平的云罗一改往日的温柔性子十分不客气。
虽说圣旨不可违,可没本事就不要招惹少将军。现在好了,他要定婚娶妻,她们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