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大约半月之前

在距离空桑山万蝠古窟东南方向大约一百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小村镇。

小镇的占地不大,方圆也不过二里,其中主要的可以行车的街道只有两纵两横,呈“井”状排列。因为这四条街道正好与四方位置相对,遂以东、西、南、北四街命名。

虽然在地理上,这个小镇的位置并非多么独特,但是由于距离空桑山最近,出于这个考虑,自七十年前开始,炼血堂便将此处当做类似于前哨性质的分舵,主要用作监听往来修行人士的行踪。

在东街的一处巷口深处,有一处破落的府邸,四面高墙,院子空旷,从青砖地面之上半人高的杂草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无人打理了,院子深处只有一座房舍,此时敞开着的屋门前横卧着三具男性尸体。

“仙姑——仙姑饶命啊!小人真的无能为力啊!”

在屋内,一个文士模样的成年男子正跪在一个黑衣少妇的脚下声嘶力竭的苦苦哀求着,微胖的身子难以抑制的发出如筛糠一般的激烈颤抖,表明着内心中无限的恐惧。

“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乌光一闪,微胖的男子捂着喉咙痛苦的向后倒去,蹬了两下腿之后便没了声息。

“把他抬出去!”

黑衣少妇对着一旁无言的野狗和刘镐说道。

“砰。”

门外又多了一具横死的尸体。

黑衣少妇——或者说被称为柳二娘的女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年老大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庞。

“你一定不会死的...不会的...”

与深深沉睡的年老大不同,她的脸上带着苍白的温柔,但是微微发颤的声音却分明透露出不安的情绪。经过四个医者的轮番治疗,年老大那恐怖骇人的伤口终于停止了恶化,但是柳二娘的心中依然是一片阴郁。

被天琊所贯穿的伤口正位于腹部中间的位置,不仅仅是血肉,除了早已破体而出的两截脊椎骨之外,更严重的是,就连腹中的肠子也被毁伤的一团糟。

因此,对于不能进食甚至喝药的年老大来说,虽然眼下暂时避免了死亡,但是结局仍然是悲观的。这也成了方才那个医者被杀的原因。

柳二娘面带不甘,转头对着身旁的二人冷声道。

“野狗、刘镐,你们俩再去找人来。”

野狗道人欲言又止,向着刘镐对望了一眼,脸上闪过难色。

在这个偏远荒僻,甚至找不到第二家药铺的小小村镇来说,二人又能上哪去找来第五个治病的大夫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柳二娘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

二人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只能点头答应,可还未等他俩迈出门去,床上昏迷的年老大此刻却是发出了一声低吟。

“唔....”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野狗和刘镐也是站下身形,连忙凑了上去。

“老大!(老大)”

年老大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但是声音依然虚弱无比,他看了看后面的野狗二人,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一脸担忧的女人的脸上。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嘶哑着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道。

“都撤出来了么?”

柳二娘先是一愣,但随即反映了过来,她急忙回答。

“都撤出来了,只有[小周]带着几个弟子,在后方监视着那些正道弟子。”

“嗯,那就好,他办事很稳妥..”

“是的。”柳二娘只能低声附和。

年老大努力的抬起右手,缓缓的抚摸着她苍白而带着娇媚的脸,心中却有了一丝苦涩。

经过自己上百年的苦心经营,炼血堂也才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一旦自己死去之后,仅凭着她们几人的修为手段,又能否在这爪牙林立、凶险万分的魔教争斗中生存下来呢?或许,在自己死后,[炼血堂]这个传承已久的门派,一定会被别的宗派吞并或者抹除吧。

想到此处,年老大干涩的眼角,缓缓的滑下一粒水滴。

柳二娘愣住了,一百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眼前的这个一直与哭泣无缘的坚强的汉子,竟然也会留下泪水。她不禁发出疑惑不解的询问。

“你为什么要哭呢?”

年老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出了另一句话。

“有些话,我想跟刘镐单独谈谈...”

柳二娘闻言一怔,然后转头看了刘镐一眼,却见刘镐也是一脸疑惑。

“有什么事...连我也要回避么?”柳二娘不禁问道,但是在年老大坚持的眼神之下,她最后还是和野狗二人走出了门外。

屋内只剩二人,刘镐走上前去,不禁有些踌躇和疑惑。

“老大...你...”

年老大没有看他,一双眼只是无神的望着屋顶,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而刘镐见年老大没有回答,也是没有再询问。屋子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半晌

“你心里,是怨恨着我的吧?”

年老大发出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

刘镐身子一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句话,只能是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情感,过了一会再开口强笑道。

“老大...你何出此言呢?”

“既然如此,那你何要害我?”

“不!老大,我没有——”刘镐辩解的话被年老大锐利的眼神打断。

年老大直视着他的双眼,像是要从那眼中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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