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了，学校里安排了一个时间，召集老师们集体阅卷。下午，卷子都改完了，班主任将登记好的成绩归总，准备上报到校长室。
龙光纯从外面回来了，一眼就看见大办公室里后面的乔老师在整理成绩，便走过去道：“成绩都搞好了吗？”
乔老师知道他问话的目的，便拿了成绩表道：“龙校长，到我办公室里去聊吧！”
龙光纯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龙燕燕没有考好，所以乔老师才单独和他聊，于是皱了一下眉头，还是随着乔老师进了他的办公室。
乔老师拿出登记好的成绩表给龙光纯看，龙光纯一看，龙燕燕的成绩居然摆在班级二十名之后，三门主课除了语文及格外，其余的都不及格。这样的成绩是相当差的。龙光纯惊道：“这……这是怎么考的？还不如去年的成绩呢？”
乔老师点点头道：“学期一开始她学习还好，英语也能拿高分，那时候你也看过她的成绩。可是期中考试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感觉她学不下去，上课心思也不在课堂上面。由于这段时间，你为了撤校的事烦神，我就没有告诉你，只是告诉了她妈妈留意。不知怎么她的成绩还是上不去。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龙光纯惊问道。
“哦，我只是这么猜测，她上课不用心听，考试也考不好，肯定是有问题的。我此前也跟燕燕的妈说了，她妈妈没有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呀？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燕燕的事啊。是不是她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啊？”龙光纯似乎从乔老师的眼睛和语气里面看到了什么，“乔老师，咱们可是多年的同事了，我是放心你，才将女儿放到你的班上，你可要把她管好啊。”
龙光纯的语气重了起来，乔老师也感到了压力，于是道：“你还是回去问问她妈妈吧，她妈妈一定知道原因的。”
龙光纯脸色变了，道：“乔老师，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老婆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要不是那么宠着燕燕，燕燕能再复读吗？我把燕燕交给你，是要你好好管一管她，即使你管不了，你也要对我说真心话吧。这都是做父母的人，孩子的未来大于天。她这样的成绩，明年怎么考师范啊？别说考师范了，普通中专都考不上了。”
乔老师听得这么说，只得道：“不是我不和你说真话，是……，哎，那好吧，我也不怕得罪人了，期中考试之后，燕燕常常往黄老师那儿跑，有时课都不上，呆在他的房间里。”
“黄老师？哪个黄老师？”
“我们学校难道还有第二个黄老师吗？”
“哦，你是说黄道明？”
“就是。你也知道黄老师年纪很轻，刚刚从师范院校毕业下来，搞得那么新潮又帅气。燕燕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了。这些话我和燕燕妈都说过，可是没有效果。”乔老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这件事说出来，其实心里是不断的打鼓，他知道龙光纯是认真又干练的人，一旦知道这件事之后，后果很难预料。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他黄道明……”
本来龙光纯就要骂出口，但是一想到黄道明是城里人，又是从正规师范院校分配下来的，自己作为副校长，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轻易乱说的，于是压住心里的怒气，道：“哦，黄道明是燕燕的语文老师，燕燕到他那里去也许只是问问题目而已。——乔老师，你是班主任，又是教英语的，有事没事给燕燕指点一下，可不能让她的英语成绩落后啊。”
龙光纯说后面的话是强颜欢笑，但是脸色已经是极不自然了。
当然龙光纯转移话题，乔老师心里也明白他的苦衷，忙也笑道：“龙校长，你说这话就客气了，咱两是什么关系，你女儿还不就是我的女儿吗？但是教在我，学在她啊。”
“我明白，我明白……”龙光纯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头一阵晕眩，身子差点倒下去，忙伸手扶住办公桌，身子才稳住。
乔老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扶住他道：“龙校长，你怎么啦？”
龙光纯定了定神，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有点晕。”
“想必是为了撤校并校的事没有休息好吧？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
“休息？我能休息好吗？学校都要撤了，一大堆烂摊子的事，现在女儿又不争气，我……我……”
“你不要太烦神，撤校并校那是上面的事，咱们只要做好本职的工作就行了。燕燕还小，教育一下不就行了。”
“哎，没那么简单的事。”龙光纯道，“就拿撤校并校来说吧，咱们学校和山祠学校合并，校址选在祥湾国道边，校名叫祥湾中学。可是两校一合并，人事问题就大了，首先谁来当校长，谁来当教导主任和后勤主任。你也知道我们的罗校长华而不实，说话头头是道，做事一无是处，那边的人根本不让他当校长，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高长远，后勤主任范小成，哪一个是干事的料？而山祠学校就不一样了，个个都是精明能干，教学一流。咱们到了那里只能是受人宰割。”
乔老师听他这么说，也感到了压力，万一到了新学校，领导都是别校的，对自己的正常工作势必受到影响，便道：“那要是这么说，我们极力的推荐你去当校长，上面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不并校。”
龙光纯摆摆手道：“我不行了，别说我身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