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了志愿回家之后,何昌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里,谁也不见。父母为这事烦透了神。父亲看了看小姨夫道:“你上午去山祠接他的时候,可看见了什么人没有?”
小姨夫想了想道:“我没看见什么呀,我去接他的时候,看见他的脸色不怎么好。——哦,对了,有个小痞子样子的家伙想对他动手,看见我去了,他就不敢了。”
母亲惊道:“不会是那个陶成标又出来了吧?这可怎么办呢?”
父亲道:“就是陶成标出来了又能怎样,咱们志愿填了,要到合肥去读书了,他还能跑到合肥去不成。”
父亲说着,对小姨夫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叫俞小美的女学生?”
小姨夫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他去就是找那个俞小美的,我也仔细看了,没有发现。”
小姨夫说着,又道:“大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儿子读书,你不管就算了,这谈恋爱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管管呢?都把孩子变成这样了。还好将中专考上了,要不然你就等着后悔吧!”
父亲叹息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什么时候大人说话他听过一回啊。要不,你去帮我说说他,你是文化人,可能有方法跟他沟通。”
小姨夫忙推手道:“你少拿我开玩笑,你的儿子我哪能管得了?”
小姨夫说着,也没有吃饭,就推说有事匆匆走了。何昌的父母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房门外不断的徘徊。忽然门外人影一闪,就见张友明和谢有清二人走了进来。何昌的父亲就对张友明道:“你和何昌是好朋友,帮我看看何昌这是怎么啦?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一直在房里就是不出来,问他志愿填的怎么样也不说话。——哎,真是愁死人了。”
张友明忙道:“伯父你别担心,我今天就是为了他来的。他填志愿的事我知道,就是你们平时说的那个学校。我和表哥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俞小美的事。”
张友明的话还没有落,房门就打开了,何昌走来出来,对谢有清道:“俞小美是不是让你带话给我的?她要向我说什么?”
其实何昌在房里一想到早上俞小美对他的态度和神情,心里就像是死了一样,他从没有牵挂一个人像牵挂俞小美那样,就算是曾经暗恋刘菲也没有那样的炽热。可是……可是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冷漠,是对自己的冷漠。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曾经在一起是那样的亲密,连誓言都那么真实,可是短短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一场烟雾,来时浓烈,去时烟消云散。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所以他在房间里听说谢有清来了,还是为了俞小美来得,所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房门就问谢有清。
谢有清看他的样子,倒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是尴尬的笑笑道:“她也没带什么话,只是感谢你上午给她的忠告。还有……就是她已经填了那个学校,主要是她有亲戚在那里,对那个学校也是了解的,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何昌听了这些话,心如死灰,俞小美之所以让谢有清传话给他,说明她是真的要离开他了。他不知道俞小美在山祠那里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和她同时考上了中专,而她却选择了离开自己,这不符合俞小美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令她难以解决的事了,难道是陶成标的原因。
想到了陶成标,何昌心底一股寒气陡然升起来。这个恶魔又出来了,一定是他阻碍俞小美和自己来往,对了,一定是的。
何昌的父亲也像是从谢有清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便道:“她这是让你不要管她了,你以后就给我消停一点,不要再去找她了。好好把几年的中专读下来,老子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
何昌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对谢有清道:“你认识她的家吧?下午带我去见她吧!”
谢有清面有难色道:“我哪认识她的家呢,不过她爸在祥湾镇开了一家‘俞记木材店’,你有时间去那里看看,也许能遇见她呢。”
张友明道:“我看你还是别找她了,这样的女人一旦考上了中专,有了前途眼界就高了,就算是追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何昌的父亲和刚从菜园回家的母亲也都赞成张友明的说法,何昌的母亲认为,反正何昌也考上了中专,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为什么非要恋着俞小美呢?再说这样的女孩子年纪不大,在感情上面牵牵绊绊不专一,将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何昌对俞小美的感情深植,哪里一下子就能离开她,心下不禁一阵阵的刺痛。
所以中午的饭也没有吃,张友明约他出去玩,他也没有心情。
过了几天,何昌才从床上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外面天气很热,但是他还是走了出来,他走出大门就看到了门前的那一棵桃树。
记得前年的春季,他还和张友明看桃花吟诗句,共同感叹人生已逝,青春不再,而感情坎坎坷坷,就像是风雨中乱落的桃红,看着美丽,实则肝肠已断,逐渐零落成泥,揉碎成尘。然而桃花在这夏日早就不在,桃树依旧健硕,预示着来年更是开花结果,花满枝头。
何昌走到桃树面前,抚摸了一下桃树,似乎感受到桃树旺盛的生命力。他对自己说,桃花过了一春还有来春,我为什么还要这样痴情。当年心里放下刘菲,撕心裂肺不也走过来了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