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盐船继续这河里面航行。
凉风习习,水波荡漾。
两岸是郁郁葱葱到树林,河里还有一人多高的芦苇,清晨到寒风中,夹杂着一股新鲜水草的气息。
这种情景,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找不到,如果只看这景色,那张阳真想留在这风景如画的水乡之中。
可是,如今四处正是兵荒连连,百姓处这水深火热之中。元朝的暴政,已经彻底激怒了普通百姓。
老百姓是很特别的,他们很容易满足,哪怕你加在他们身上的担子再重,只要他能活下去,能有饭吃,就像一头老黄牛,默默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如果连这最基本的吃饭都无法维持下去,老百姓就会变得桀骜不驯,为来几口饭,可以冒着杀头到罪名,抢大户,抢官府。
如果没有朝廷的暴政,那就不会有反贼,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位大哥,两次相救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张阳正沉浸在思考之中,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感恩的话语。
扭过头来,就看到昨天救下的那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两手抱拳,向自己作揖。
“兄台不要客气,伤还未好,赶紧回船舱休息去吧。”张阳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揖。
来到这里,自然得入乡随俗了,其实自己还是喜欢握手,感觉这样更能增加彼此的关系。
这个男子有着强大的生命活力,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伤口刚好点,就可以四处活动来,要是自己,肯定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回到船舱中,两人坐立下来。
张阳先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下左右。
甲板上有几个人在艹纵风帆,船尾有几个人在艹舵,后舱还有几个人在做早饭,大家都在忙碌着。
“兄台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张阳看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勉强了。
废话,我一看你就知道是起义军的细作,否则怎么会被元兵追赶,挨了一箭呢,我救来你,你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张阳心里有点郁闷,早知道就不叫你了。
果然,男子脸色一红,“不瞒大哥,大哥既然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只是我怕其他人听到,泄露出去,那就连累了大哥。”男子解释道。
“这几个兄弟都是自己人,靠得住。”张阳说道。
“我叫汤和,字鼎臣,是濠州人,今年初参加了郭子兴将军的起义军,现在到官职是起义军的千户。”
有在泰州城里所见的事,官兵们围捕反贼,走脱了几个,一个人冒名汤和,被官兵杀来,而后看到官兵追赶出来,一连串的事件,张阳就猜测出来,自己救下的这个受了箭伤的人,很可能就是汤和,现在从他口中得到了确认。
汤和,张阳还是有印象的,历史课本里提到,他可是朱元璋手下到头号大将,比徐达,常遇春还要牛的人物,而且,也是没有被朱元璋诛杀的唯一一个老臣,他的心计,他的智谋,要远远高过同时代的其他将领。
“原来是鼎臣兄,还是千户,真是失敬,失敬啊。”张阳拱了拱手。
“唉,一言难尽啊。”汤和说道。
“怎么了?鼎臣兄?似乎有难言之隐?”张阳说道。
“别提了,大好的局面,都被几个不识大局的首领搞得一团糟!”汤和气愤地说道。
“怎么回事?”张阳问道,“我也很奇怪,鼎臣兄怎么到了泰州?”
“今年二月,我带着自己的一班兄弟,投靠了郭将军的义军,驱除鞑虏,还我汉人河山,只想大干一场,每次战斗都勇往直前,守濠州,攻定远,为义军开拓了一个很好的局面,但是…”
汤和顿了口气,叹道:“起义军中,除了郭将军,还有一个孙德崖孙将军,两人不合,为了争夺兵权,现在闹得濠州城里四处不安,我一气之下,离开了濠州,想投奔南方的彭将军,没想到,路过濠州,被叛徒出卖了,还好我的护卫吸引了元兵的注意力,这才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元兵追来了,中了一箭,要不是得大哥相救,恐怕就葬身于此了。”
这事情的经过,张阳算是明白得差不多了,
张阳最关心的,那是天下的大势,听他这么说,南方还有义军,这四周一共有多少支反抗元朝暴政的农民起义军?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张阳问道:“听你这么说,现在天下已经大乱了?”
“是啊,”汤和说道:“刘福通将军拥戴韩林儿在颖州起义后,很快攻占了毫州,真阳,汝宁府等地,主要在北方,徐寿辉将军和彭莹玉将军起军于蕲州,攻占了湖北,湖南大片地区,声势很响,而我们郭将军和孙将军,不思进取,只想着排除异己,真是气愤!”
“这么说,我们的北方,西方,和南方,都已经在和蒙古人干起来了?”张阳思考着。
“哥,我们也干他姥姥的!把蒙古人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张阳诧异地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兄弟们都已经围坐在他的周围了,刚才他们的谈话,大家也听到了,发话的,正是士信。
“不行。”张阳冷冷地回绝了。
“反正丘义我们都干掉了,多干他几个又怎么了。”士信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行!”
括李伯升,汤和都露出不解的眼神,张阳解释道:“我们现在还很弱小,只有我们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