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话之声,轩朗带着一队士卒快步跑了过来,方才被甘宁训斥的张阳正在其间,他身边尚还有一人被五花大绑,两名士卒左右搀扶却仍是脚步踉跄,人还未到近前众人便已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不用说此人便是稽古守将淳于琼了,甘宁诈城之时他正在府中与众将饮酒,后闻听城门生乱便要率军前来,岂知今日所饮之酒性烈,竟然连马背也未曾上去,后飞虎军杀入城中便也将其生擒活拿,张阳捉住其身旁卫士一问知是主将立刻便喜笑颜开,与轩朗一道前来报捷。
“兀那败将,与我报上名来。”至少二十年的竹叶青,这个淳于将军倒挺会享受的,甘宁平素便极好饮,久而久之美酒过鼻便知其名,如今淳于琼那一身的酒味也被他闻了出来,又见此人一副瘫软的样子,不屑的问道,咱虽也好酒,可却是从来不耽误事的。
“某、某乃大、大将军帐下镇、镇远将军淳于琼,你这贼子又是何人?”要说这淳于将军可不是一般的糊涂,可能此时酒劲也上来了,支支吾吾的答道,其间一力想要挺直腰板却是难以如愿。
“哼,袁本初帐下若都是这些酒囊饭袋,亡无日矣!来啊,带淳于将军下去好生清醒一番,等他酒醒再带来见我!”甘宁一声冷哼言道,看这位大将军此时七荤八素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呵呵,倒也未必是淳于琼太过无能,刘将军这条奇袭之策跨海而行,换了旁人恐怕也难有防备之心,不过听闻此人当年与刘将军袁本初一道位列西园八尉,如今观之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下面士卒领命将淳于琼带了下去,庞统此时微微摇头,轻笑言道。
“士元说的不错,此人与我兄弟倒是颇有渊源,当年在西园之中他罔顾军法杖责公明,大哥当即找上门去给了他一顿拳脚,如今又落在甘某手中,此等无用之人留之何用?”冀州多有豪勇之士,吕威璜韩猛这般的战将纵是敌手亦要尊敬,甘宁眼中可看不起淳于琼。
“二将军此言只中其一,这淳于琼与我军而言却算功臣了。”此时城中喊杀之声渐渐消失,大家的心情也轻松起来,徐庶调侃道。
“哈哈哈,元直之言精妙,走,我等便去这淳于将军府上一观,想必他府中颇多佳酿,可惜主公军令战时不得饮酒,否则以今日之胜,甘某当与二位先生同谋一醉。”甘宁闻言亦是朗笑道。
“说起美酒,何人见识可敌二将军?”庞统此言可谓由衷。
“传令下去,尽快肃清残敌,逢有敌军逃窜亦不必追击,轩朗张阳,你二人引一军士卒备足引火之物前往粮仓,除了留下我军十日口粮之外尽数付之一炬,嗯,让兄弟们给城中百姓没人送去一些,大哥军令,征战厮杀皆不得扰民,再调一对士卒全城寻常,遇有对百姓动物或劫其财物者,严惩不贷!”甘宁沉声下令之后便与徐庞二人往城守府而行,善待百姓不得扰民可是幽州军成军以来的铁律,而甘宁奇袭此处就是要让冀州动荡,因此对溃散的袁军士卒并不追击。
此语听在徐庞二人耳中都是微微颔首,刘毅军中军纪之严为大汉诸州中罕见,一般而言破城之后士卒的劫掠之举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主将此时也会有所放宽,毕竟血战之后也需要发泄,史上记载无不如此,而刘毅的军令却能让士卒凛然而行,除了军纪严明之外,幽州士卒良好的待遇才是最大的原因,当兵便能让一家得以温饱,这在别州是不可能的,有了这个前提谁还愿意为一些浮财而去冒险?人都是有yù_wàng的,说的再多也不及实惠,当然幽州军也在与百姓那种良好的关系之中尝到了甜头,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刘毅虽从未标榜自己仁德,可在二人眼中很多事都是实实在在的。
就像后世各国都要讲究综合国力一般,如今汉末争霸亦是如此,武力最为乱世中的保障固然是最重要的一环,可一味如此不顾基础就成了穷兵黩武,纵可得势一时也绝难长久,疆域无人能及的元朝只有九十年,汉武帝晚年也给自己下了罪己诏,这一点有识之士都有共识。当日荀彧程昱提到刘毅并不太多畏惧其武力兵势,可一旦看见幽州的产粮数据便勃然色变,立刻派人暗中加以探查好在兖州效仿之!没有这些良好的基础,幽州军就算再怎么精锐也难以无敌天下。
稽古城中零星的巷战一直维持到了日间,所有战死的冀州士卒都得到了妥善的掩埋,而飞虎军阵亡的将士则在城外火化,落叶归根亦是他们最后一个心愿!早间担惊受怕了整整一晚的百姓没有见到任何骚乱方才大着胆子打开门来,几乎每一家的门前都有着一袋粮食,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巡视士卒全都换了衣甲,却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骚扰,这样善待百姓的军队可不多见,稽古百姓还保留着黄巾时的回忆,包括当年袁绍与韩馥的争斗,每次城破他们多少多要受到损失的。
此时城中背面烈焰冲天,升起的烟雾几乎覆盖了整个稽古,而城外亦隐隐有浓烟升起,正是飞虎军在焚烧稽古的存粮,火化昨夜战死与此间同袍的尸首,每次遇有这样的场面甘宁是从不缺席的,身为一军主将,他有义务送这些忠勇的麾下最后一程。
稽古一战,甘宁的飞虎军依仗奇袭之利斩杀守军五千,俘两千有余,生擒敌军大将淳于琼,一把大火更是烧了冀州军将近半年的存粮,可谓得之极厚,稍作整顿兴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