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颠簸的马车里,慕倾天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一张纸条在手中化为灰烬。
纸条上写:酒楼,索命堂,极品杀手刃,雇主云悠。
烧了纸条,慕倾天抱着手懒懒地靠在车壁上,凤眸微眯。慕氏传衍数百年,其中的势力不仅仅是培养了一支慕家军,经商、影卫、谍报、农产等等网络纵横。敢去花钱雇杀手来截杀她,这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了全门的原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这云悠,慕琛的大妾室,果真十分不安分得很呐。慕府一向平静,但终究有些吵吵闹闹不安分的小插曲,魑魅魍魉是该收一收了。
“侯爷,到了。”马车停下来,马夫在外面恭恭敬敬地说。慕倾天收回自己的思绪,清丽的脸庞上,渐渐有了坚定的神色!
她掀开车帘走出去,那马夫原本甩着马鞭悠闲地站在一边,突然看见她出来,那身上的尊贵霸气,立刻就吓得马夫浑身一激灵,身体绷直,充满敬畏地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进了慕府,心里才稍微松了那么一小口气。不禁纳闷了,怎么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会有如此让人害怕的气势呢?
慕府中,没有人在意过慕倾天是否在府中。自从她接手慕府后,就什么事情也不过问,几个月下来,便让某些有心人滋生出异样的小心思。慕倾天那灿若星辰的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实行无为而治是因为她不太愿意过多干涉府中之事,但不代表她就双耳紧封什么也不知道。
她走过后花园,准备回倾天阁,却不想从荷花池那边传来云姨娘的声音。
“你但凡争气一点,我也不会生气!你看看你这没用的样子,什么都做不好,什么时候才能从慕倾天那个贱丫头手中把这慕府的掌权资格拿回来?”
云姨娘声音很尖利,她大概是想着在场的人都是些奴才丫鬟,说话就肆无忌惮的。
“娘,我一直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啊,可我天生没什么天赋,我实在不敢去争啊,倾姐姐的铁血我学不来的。”这抽抽噎噎哭泣的声音是慕君卿,是慕琛的二儿子,也才不过六七岁年纪,想必在这里被他母亲骂了很久了,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这云姨娘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慕君越如今算是没了,慕家孙子一辈,男丁就属她生的孩子慕君卿最大,若是接手慕府,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她偏偏忽略了一点,有她慕倾天在,轮得到她一个妾室来台面上蹦哒么?
“哼!天赋,慕倾天也没见得有多大的天赋,她娘也不在了,一个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你可是男孩子啊,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若是你不敢去争,那为娘的就替你去争好了,到时候你就看着吧。”荷花池旁的假山后面,云姨娘在苦心婆口地教育着慕君卿,正为自己的精心策划盘算着。
“云姨娘是打算去争什么?”慕倾天悠悠的声音传来,瞬间吓懵了云悠。她本来没想多管这闲事,打算日后再立个威,警告几分就行。可这云姨娘一口一个骂着她慕倾天是贱人却让她心里冒火。更何况还提出了她的娘亲,这样惹是生非的人,就别怪她清理门户了,更何况,索命堂的账也需要算一算了。
慕倾天的突然出现把云悠吓了一大跳,哆嗦着手指指着慕倾天,半响没有发出声音来。
而那原本委屈巴巴的慕君卿,一抬头,看见慕倾天走过来,脸上顿时一喜。
“倾姐姐回来了。”
“是啊,在街上瞎逛一番就回来了,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云姨说话这么不中听。”慕倾天冷淡的眸光扫过云姨娘的脸,“今天我在街上可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呢,云姨可有话对我说的?”
“我哪有什么话对你说,你在外面被追杀的事可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云姨娘赶紧反驳。
“追杀?我记得我没说过被追杀呀,云姨又从何处得知呢?”心怀鬼胎的人总是容易被套出话来,这个云姨娘脑子这么蠢,还想当权慕府,真是痴人说梦!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随意猜测一下……对,这只是猜测而已,我哪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云姨娘脸色青白交加,声线都变了变。
“娘……是你做的吗?”一旁年幼的慕君卿已经听出个大概,他年幼不代表他无知,从小侯府教育,让他的心智比一般同龄人还要成熟。父母恩亲是比天大的,倾姐姐虽说不是他的同胞亲姐,但也是嫡亲的堂姐,母亲如此这样让他手足相残,其心可恨!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云姨娘恶狠狠地瞪着慕君卿,这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老娘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他!如今竟然来怀疑他的亲娘!
“母亲,我与倾姐姐虽不是同胞亲姐弟,却也是嫡亲的堂姐弟,若是母亲的作为想让我们手足相残,那就别怪儿子不孝,帮理不帮亲!”慕君卿突然说出这席话,不禁让慕倾天高看了他一眼。虽然这小子的父母不咋地,但心还是养得蛮正的,不错。
“我还没死呢!你就这样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云姨娘恨铁不成钢,碎了一口银牙道,“你就对这个贱人这么维护,她可是杀了你亲爹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个不孝子!”
“啪!”
巴掌声传来,重重的力道直抽得那云姨娘脸瞬间肿了半边。似是有点疼痛般,慕倾天轻抚着自己的手,神情淡漠,眼中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