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暮沙的日子委实过得慢,帝羽瘫坐在雪地上,已经无力再去寻找出口了,他们整整在这里度过十几个冰寒刺骨的夜晚,一点头绪也没有,两个人每天都被冷到瑟瑟发抖。
每天的粮食是遇到什么动物就吃什么,实在没有的时候饮水作食,幸好没有惊扰到寒地的那几位,皆安全度过。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出口,弱华元气就快修补完全,她要赶在那之前取得婆娑枪。
脑海里回忆着在暮沙里所经过的任何地方,左边沙漠右边寒地,出口一定是在寒地,寒地无时无刻都飘着雪花,地上结成一层又一层的冰块,何处才是出口,沉思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
“姐姐,你看,我们又兜回来了。”扶桑指着寒地里唯一象征性的冰湖,丧气说道。
“昨日的雪兔还有剩没?”她比划着双手,尽量让扶桑可以听懂。
昨日他们运气好,遇到了一只兔子,三五下就烤来吃了,兔子的腿留了两支放在布包里。
“早上吃完了。”
扶桑起身,熟练地将外衣脱下,作势要潜入湖中,被她拦住。
“我们身子大不如前,不适合下水。”
忽然四周徘徊着大笑的声音,十分刺耳,帝羽身手敏捷迅速将扶桑刚脱下的外衣罩在他的头上,替他捂住两个耳朵。
四周回荡着一个女子的歌声,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
这是一种魔音,可以扰乱人的心神。
她抿住心神,等待来人现身。
果然,见魔音丝毫未对他们产生影响,一道身影飞来,停留在他们面前,来人一身粉色外衣内罩浅黄里衣,一头长发散落,脸上还擦着胭脂,动作轻柔,还翘着兰花指。
此刻扶桑已经将衣裳拉下,不禁扑哧一笑:“这位姐姐,哦,不哥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明明是个男人,装扮动作却似姑娘。
话说雌雄难辨的一般乃是绝色,书中记载前有富可敌国花依然,后有艳郎独绝倾城子,眼前这位虽是女子声音,可那粗俗的容貌,再多的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了啊。
男人委屈的撅起了嘴巴:“你鄙视我?”
扶桑摆摆手,强忍着笑意回道:“不不不,小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哥哥长得太好看,不知道是该称您是哥哥还是姐姐,怕低了您的身份。”
帝羽朝天空白了一眼,又是个睁眼瞎,不过很聪明,讨好此人比惹怒他更有利。
他们两个人是瘸子,跑又跑不快,打也打不过,除了玉葫芦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扶桑一番话令男人非常开心,娇羞地抚摸着胸前一撮头发:“你这小少年真可爱,你唤我飞燕姐姐就可以了。”
飞燕?这名字配上这厮的容貌,着实不搭啊,扶桑惊呆了,生硬地喊了一声:“飞燕姐姐。”
额!帝羽感觉心口一疼,替扶桑心疼。
自称飞燕的男人兰花指点了点扶桑的鼻子,高兴得很,接着又不悦地横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喊我。”
“飞燕姐姐别气,我姐姐是个哑巴。”扶桑挡住飞燕的不悦目光。
听到扶桑的解释,飞燕稍微柔和,邀请他们两个到小屋一聚。
小屋里的人不止飞燕一人,还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不能轻易过去,况且在这寒地里,飞燕未必是好人。
她摆摆手,扶桑会意,立即回道:“飞燕姐姐,我们就不去了,在这将就着过呗。”
飞燕颇为怜惜,但也没有强迫他们,说有空再过来看他们就离开了。
飞燕一走,另外一位不速之客到临。
这是一位粗矿又壮硕,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留着胡子,只留出了一双灰溜溜的眼睛,双手举着两把斧子,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
“寒地什么时候进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来者不善!
“这位大哥,我们是初来乍到,有什么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大汉见他们教养不错,眼神逐渐暖和:“老子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怕我。”
帝羽和扶桑顿时迷惑了,好像徐娘子他们口中的恶人和这些人并不是很符合,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怕。
大汉继续说道:“进来寒地的人一看见我们不是害怕地想逃跑就是鄙夷,从来没有你们这般有礼,要是都这样,也不至于会成为我们食物了。”
“大哥这般和蔼,是为什么会被驱除到暮沙?”摸清了他们性格,扶桑胆子也大了起来。
大汉叹了口气:“外面的人都说我性格扭曲,一不爽快就杀人。”
“那可是真?”扶桑又问。
“当然是真,我杀的人都数不清了,谁叫他们都看不起我,说我难看。”
“呵呵~~”扶桑干笑两声。
“我带你们去屋里避避雪。”
“谢谢大哥好意,我们就不去了。”
嚯的一声,两把斧头已落在扶桑脖子边,一条薄薄的血迹顺着斧头而下。
大汉恶狠狠地说道:“去还是不去?”他好心邀请这两个人,竟然敢不识抬举。
帝羽捏紧了葫芦,不敢动,怕葫芦还没有打开,斧子先将扶桑的头砍下了,这下,就算那几间木屋有着豺狼,他们也得进了。
她朝已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扶桑点点头。
从湖水至木屋不过半个时辰,一路上大汉都在和扶桑说话,几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她跟在后面默默寻思着什么时候才适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