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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凤举轻柔的声音,楚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始终保持着拈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凤举说道:“昔日你为构陷沐风医馆,害死崔家幼子,那时你对我说过,大争之世,弱肉强食,渺小柔弱之物注定只能沦为少数强者手中的棋子,今日……未知楚大公子从操棋者沦为棋子,感想如何?”
楚云缓缓抬眸望向凤举,胸臆间的闷痛再也压制不住,一口血喷到了棋盘上,拈在指间的棋子终于落地。
他终究,输了吗?
输给了凤举?
输给了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荒唐!何其荒唐!
楚云神色变幻,一手压在棋盘上,一手捂着胸口,嘴角仍有鲜血淌下。
忽然,他轻笑了起来,看向凤举的眼神透着一股偏激和疯狂。
“你我之间的棋局,我还不算输,不是吗?”
楚云牙关一咬,登时口中的鲜血变成了乌黑。
“我还不算输,呵呵……”
权谋算计,生死一线,他一直都在自己槽牙中藏着剧毒,便是为了提醒自己,同时也为了——
“我的命,除了我自己,无人能夺,但是你……”
楚云跌在地上,笑得意味深长。
慕容灼不由皱眉,这个疯子此话是何意?
然而不等他思索追问,凤举已经上前一步提住楚云的衣领,含笑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人生来固有一死,死亡对我而言并不陌生,也不足为惧,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先血洗你们西楚府。”
楚云赫然睁大了眼睛,然而,大限已至,只能在倒地绝气的最后一刻,留下一个不甘愤怒的眼神。
凤举蹲在楚云面前,看着那双眼睛,默默在心中说道:对,你便睁眼看着吧,看着我将你们曾经加诸在凤家身上的灾难,一并还给你们楚家!
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尽是血腥的味道。
“我要将楚云的尸体送给楚家。”
“本王会派人去办。”
凤举拧眉将手压在胸口,强压着不适,缓缓起身。
衡澜之留意到了她的举动,深深地担忧,悄然走近。
但因凤举是背对着慕容灼的,慕容灼并未看到,只是担心地追问:“这个疯子方才的话是何意?你的命怎么……”
他还未说完——
凤举刚起身站定,眼前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卿卿!”
衡澜之第一时间将凤举扶住。
“怎……”慕容灼看着凤举昏倒在衡澜之怀中,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衡澜之默然搂紧凤举,眉心深深地隆起。
……
慕容灼是自己悄悄来的燕南,为蒙蔽贺楼倏,慕容洛被逼无奈,在宫中假扮作慕容灼的样子,混淆视听。
所以燕南之事一了,慕容灼便加紧赶回了平城,回平城第一件事便是由桑梧领着将凤举送回刚买的新宅,又借穆丞相之名将梁太医悄悄叫来为凤举诊治。
转眼,回到平城已有五日,但凤举一直都卧床未醒。
宅院内的修建仍在进行中,好在凤举住的地方已经修建了出来,外面的杂音不会影响到这里。
园中,竹桥畔。
两个风华各异的男子相对而立,俱是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