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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前开的解毒药便暂停服用,接下来七日便按此方抓药。”
好在如今全城的药材都在他们手中。
慕容灼捏着药方看了几眼,便让玉辞带着药方去找凤琰,设法去商铺取药。
鬼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城西病患太多,他必须赶回去。
“如此便可?本王看她似乎很难受。”
鬼医犹豫着。
慕容灼蹙眉,压抑着怒气道:“大丈夫当爱憎分明,她的所作所为你皆已目睹,将对旁人的憎恶牵累到一介女流身上,算什么男儿?”
长长的额发低垂,遮挡其下的疤痕隐藏在阴影中更显得狰狞。
鬼医压着声音道:“看来你们已经将我查得一清二楚了。”
“哼!若非是她,你以为你还有命留到如今?”
慕容灼不再直接要求他为凤举做什么,只是让他明白自己承了凤举多少恩情,若他真是个血性耿直之人,便该知晓受恩当报。
鬼医沉默了片刻,说道:“三日内她会持续发热,需随时冰敷,身上的红疹会加重,需每日三次以青剪草煮水擦拭,红疹发痒时切不可抓挠,疫病彻底痊愈之前,她浑身的骨节都会疼痛不止,需适当按压穴位舒缓经络,除了每日午后开窗散风,其余时候皆不可见风。”
说着,他看了眼凤举,又将视线落在慕容灼身上:“你的体质极强,胜过常人数倍,若无意外,她这病虽会传染,对你却是构不成威胁。”
鬼医离开后,慕容灼想了想,冷眼睨向凤举。
“看来唯有本王最适合服侍你了。”
“服侍”二字咬得极重。
凤举虚弱地牵了牵唇角,说道:“灼郎是阿举的男宠,理当如此。”
“你……哼!”
慕容灼自初次见她到现在,她总是骄傲明媚,意气风发,如今弄成这般模样,慕容灼只要看一眼,便觉心中窝火。
看着他转身去命人准备东西,凤举抿了抿唇。
鬼医对慕容灼的那些叮嘱,不知慕容灼是如何想的,但她自己听来,心中委实不好意思。全身擦拭,按揉,这……如何使得?
……
慕容灼等得心焦,亲自去督促煎药,当他端着药回来时,发现凤举正双眼呆滞地望着屋顶。
“灼郎,你我来洛河郡也有些时日了,疫病的问题虽已解决,但饥荒仍迫在眉睫,这两日,不知又饿死了多少,春汛未退,堤坝若不尽快修筑,恐会再有死伤。”
慕容灼心头火起,冷然道:“你自己尚且性命空悬,还有心思思虑这些?该思虑的是晋室皇帝!”
凤举嘲弄地笑了笑:“灼郎,晋帝若是思虑这些,那你我便无将来了。”
“张嘴!”
慕容灼将盛着药的汤匙送到了凤举唇边。
凤举抿了抿唇,道:“不敢劳烦灼郎,阿举自己来。”
“哼,你确定你的手尚有余力?”
凤举悄悄动了动手指,果然,只要稍微一动,都会作痛。
无奈,她只好顺从地张嘴,苦涩的汤药,温度适中,她方才看见了,是慕容灼一遍遍用手腕试过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