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椒凤爪被抢的赤霄第一次领会到哭笑不得是什么心情。
“老师，说好的不紧张呢？”
司延一屁股在他面前坐下，念经似的重复：“不紧张不紧张，我们不紧张……啊！我刚洗了澡，浴室地板很滑，我先去拖一遍，免得你上厕所一会儿摔了。”
他说完，便起身去卧室拖地了。
拖完地又去检查明天早餐要喝的牛奶和水，甚至是连牙膏的生产日期都核实一遍。
赤霄觉得头大。
“难不成我会饿到吃牙膏吗？”
司延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从回到家的六点开始，到十点半。
赤霄被勒令今天不准做题，只能听着英语听力，听着听着，忽然就被眼前那道身影晃得困了。
正巧司延走进了卧室，大概是怕他被三天没洗的床单毒死，正在思考要不要换床单，赤霄玩心一起，张开双臂把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扑倒在了床上。
“老师，你够了啊。我困了，要睡觉，你别转悠了。”
“那……你睡吧。”
听见他要睡觉，司延想的是明天早上的早餐就不去食堂吃了，按照他妈当年送他考试一样，准备一碗汤圆，两颗水煮蛋，寓意是‘双百分’。
虽然‘双百分’这个寓意早就过时了，只针对小学生的考试，可习俗还是可以有的。
可是比起白煮蛋，赤霄好像更喜欢……吃咸鸭蛋。
咸鸭蛋外面也是白的，应该也可以吧？
他躺着想啊想，等觉得所有事情都已经搞定之后，才发现他身边的人早就睡着了。
赤霄的睡觉姿势超乎常人想象的规矩，双腿双脚并拢，跟站军姿的士兵似的，按道理来说，一个人睡着之后身体状态应该是最放松的，怎么他睡着之后还提还如此僵硬？
司延想不通。
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把自己的手臂轻轻地横在了少年腰间，手臂下面的皮肤温热而细嫩，少年的腰比他想象中更纤细，皮肤也是嫩滑柔软，但却正好因为他身体僵硬，给司延的感觉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很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睡姿，也好奇在对方眼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知道这种‘好奇’已经超越了师生关系，所以高考来临的这一天，他内心还是存这一丝欣喜和期待的，因为在不久后他们之间就不再存在师生关系，他可以放肆的好奇，放肆的要求。
这算是，这一场战斗带来的唯一的‘好消息’。
“晚安。”
少年跟他的明天值得期待。
司延睡了，睡得很沉。
赤霄摸摸索索掀开了被子，本来想要偷偷溜去睡袋把自己‘挂’起来，但奈何司延那一条手臂就跟铁链似的圈在他腰间，让他动弹不得。
他也没有挣脱。
为人之后，他学会了很多事，衣服脏了要洗，累了要休息，饿了要吃。
懂了人的七情六欲，却又被告知要学会控制，要学会控制。
他也一直做得最好，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些是没法控制。
比如不去贪念这个舒适的怀抱。
比如忘掉那一晚唇上柔软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