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一点恼人的挑衅,像猫不轻不重地挠了她一爪子。
他敲敲她还拽着他衣角的手。
桃绯嘟了嘴放开,含含糊糊地道:“小气。”
聂慎的听力却是极佳。他随口反问,语气中却带着点淡淡的威胁:“嗯?”
桃绯马上换上谄媚的笑脸,假装糊涂。
聂慎看了她的面色一眼,问:“不痛了?”
桃绯摇头:“医院给输了液,好多了。”她又使自己的目光显得诚挚:“谢谢。”
聂慎没说话,但表情微有松动。
桃绯趁热打铁,仰着小脸道:“晚了,就别回去了。”
不等聂慎回答,她又拍拍身下那颇显巨大的床,慷慨地道:“上来一起睡吧。”
聂慎闻言,视线在床上扫了一遍,又倒回来看她一眼。
桃绯觉得自己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别有深意……登时红到了耳根:“我只是怕你太累!这床好休息些。”
他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流氓事啊。
桃绯气鼓鼓,侧身躺下,背对聂慎就要睡觉。
然而不过须臾,她感到沈身边的床面微微一陷,身后有微热的体温是聂慎上了床。
桃绯翻回来,见聂慎已闭上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轻手轻脚为他盖上。
然后她倒回去,偏过头垫在胳膊上,视线落处,正是聂慎轮廓英隽而完美的侧颜。
他有淡淡地倦容。从她给他发消息,到他离开澳洲回国,再到出现在她的病房,也不过十来个小时。
不管他是因为觉得歉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来了。其实令她惊讶。
桃绯想,如果当年的婚姻里,他对她曾这样上心过,那么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心有隔膜、虚与委蛇的地步。
她差点掉下泪来。
…………
桃绯左思右想,万般感慨,很久后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身边已经没人。
她想了一下聂慎可能在哪里,便不再想了。她按了按轻松很多的胃,然后隐约听见外间有响动。
桃绯感到奇怪,滑下床,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未阖上的门缝往外看。
外间有两个人。
一个是聂慎,他随意地坐着,像一头休憩中的兽,平静的表面下有某种深藏的危险。他神情漠然,听着对面人结结巴巴的解释。
对面站着的,却正是那位杨总,此刻不见了平时的深沉傲慢,竟擦着汗,底气不足地申辩:“聂先生,也是聂夫人的意思,我怎么敢擅专……”
他又懊恼万分:“如果知道桃小姐是聂先生的人,我怎么也不敢的!”
聂慎似是在听,容色却很淡。语气平漠地道:“你哪个地方碰了她?”
他早说过,他会废了野男人的。